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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游记

石狮访友之行

青蛙王子伉俪4月27日往石狮回亲,邀我前往,因为王子系我好友,闽南的婚俗又从未体验过,故立刻安排好工作,买好机票前往。所谓回亲,浙地似乎并不看重,但是在闽南,却是婚礼的一个重要的环节。闽南的婚礼,先是在女家举行送亲,然后在男家举办结亲仪式,最后以新郎新娘在女家举办回亲酒结束。
27日中午,从杭州飞晋江机场,青蛙王子来接。叫新郎来接,说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其实整个回亲礼的过程中,主要操办是女家,要不他是不可能抽出时间的。驱车10几分钟,就到了青蛙王子石狮丈人的家。门口是一溜7个弧形拱门,门上写着祝愿、欢迎之词。附近的整个住宅群,都是用青石加三合土砌成的,非常坚固精致,有些房子堪称石雕工艺的精品,石狮为石雕之乡,确实名不虚传。王子的丈人家,始建于1976年,看上去依然是崭新的。青蛙王子的丈母娘见我来,立刻去烧糖呑蛋,当时觉得虽然不饿,但是盛情难却,就吃了一碗,后来才知道,吃糖呑蛋是非常英明的决定。吃完点心,又喝了一会功夫茶,王子说可以带我外出走走。于是我们就出门在巷子里随处逛逛。先看到的是一处戏台,此后是一个真武的小庙。此地人的信仰似乎有些多元化,真武、妈祖、乃至观音的庙宇,在同一条巷中都可以找到。


婚宴并非在宾馆中举行,而是在露天搭了一个巨大的棚子,这和台湾农村的婚俗非常相似,据说这个棚子最大可容纳90桌,但是今天显然不足此数。典礼计划晚七点开始,但是王子告诉我,实际能够吃饭,可能要到九点以后了,这也是糖呑蛋科学性的一个重要原因。7点整的时候,门外开始放起了隆隆的鞭炮,这鞭炮将一直持续到九点。此时来了一个媒婆模样的老太太,打扮非常花枝招展。头上插满各种饰物,手上戴着七八个戒指,穿一件大红色的唐装,外面罩一个黄马褂。老太太说的是闽南语,我和青蛙王子根本听不懂,但是见她说了一会,我们感觉她似乎是一个神婆,我们一向是“子不言怪力论神”、“敬鬼神而远之”的,于是就走开了。

快九点时,我和青蛙王子伉俪一起去了婚礼现场。9点钟,鞭炮声停止,婚宴正式开始了。菜肴的烹饪方式与浙江有很大区别,口味偏淡,但是从选料上讲,绝对是名贵海鲜的大集会。整个筵席中看不到鸡鸭肉和蔬菜的影子,除了海鲜,还是海鲜。很多名贵的海鲜都以普通菜肴的烹饪方式被烹饪着,几两重的北极虾,随意用水煮了一下就端上了桌,而且份量极多,每上一个菜,前一个菜无论是否吃完,都会被端下去,有一盘老鼠斑,端上来几分钟,我还来不及动筷就被端走了,非常可惜,不过宾客们似乎对菜的好坏毫不在意,同桌宾客大多数时间都在猛灌啤酒和白酒。酒水是台湾省产的,而饮料则来自韩国,都是闻所未闻的。青蛙王子事先曾嘱咐我,绝对不要喝酒,因为我是外客,一喝酒是毫无疑问会被灌个烂醉的,所以我滴酒未沾,没有尝一尝来自台湾的美酒,实在可惜。开席没多久,我突然觉得青蛙王子伉俪在这个为他们准备回亲宴会中,似乎是很不重要的人物,他们全场不需要喝一滴酒,而他们的亲友,则开始了尽情的狂欢。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一盘不知名的汤羹和一个纸盒装的糕点被端了上来,同时篷子外面突然放起了烟花,宾客们听到鞭炮的响声,纷纷起身,几分钟就全部散去了。

夜宿青蛙王子岳父家,第二天起来,青蛙王子的岳母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可口的粉干,粉干是用新鲜的象拔蚌、日月贝、竹荪和一种不知名的菌烧成的,这可能是我吃过的最奢侈的粉干了。


吃完早饭,青蛙王子的岳父驱车带我去衙口玩,他们家族的祠堂——施氏宗祠就在那里。施氏宗祠是靖海侯施琅家族的宗祠,全国重点的文保单位。一下车,首先进入眼帘的是“施氏大宗”的巨大牌匾,门口的围墙上皆是清以后文人来此的题字,其中也不乏当世高官。宗祠不大,目前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老年人活动中心。主殿上方红色牌匾上写着“天下第一清官”,红底金字显示了这块牌匾应属于御赐之物,但细看后发觉其实是近年来重制的,其实宗祠里面的“玉音”牌匾不止这一块,但是这块被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显示施氏的后人依然以此为无上之荣。“天下第一清官”其实并非指施琅,而是指他的儿子施世伦,绰号施不全,施公案里称他叫施仕纶。宗祠两侧的回廊上有写着“进士”牌匾,但其实历史上施琅是武将,而施世伦是封荫授知州,也非进士。宗祠边上便是施琅的宅邸——靖海侯府,也是全国重点的文保。侯府不大,前后只三进,在我所见的官邸之中,靖海侯府可以说是相当简朴的,木结构的廊柱上找不到任何雕花,也看不到江南民居常见的花窗,乃至石狮民间常见的石雕都非常少。两只石狮子只有不到两尺高,雕刻非常粗糙,而且被安放在了府门之内。感慨”天下第一清官”的家族,确实名不虚传。




从衙口出来,车行数分钟,就到了龙湖海滩,海滩上耸立着靖海侯施琅的巨大雕像,目光直视台湾海峡。这个施琅雕像是近世修筑的,和靖海侯府中施琅的坐像很不一样,侯府中的清代雕刻的施琅坐像有很鲜明的闽南人模样,鼻宽低,嘴唇厚,而此处的施琅,则是英武的武将形象。

看完龙湖海滩,就去永宁的黄金海岸。黄金海岸是一个新建的旅游点,离衙口大约十来分钟的车程。黄金海岸是一个大海滩,海滩上的巨石间矗立着一个观音的塑像。福建海滨的神像常见的有观音和妈祖两种,一般观音的塑像面朝陆地,而妈祖则面朝大海。黄金海岸的南侧是一艘石制的巨轮,目前应该是一个娱乐城,而北侧是一座庙宇。站在庙前的九龙壁前,凝视台湾海峡,烟波浩渺,一望无际。




从黄金海岸出来,主人建议我去看看姑嫂塔,这也是石狮最重要、历史最悠久的古迹。姑嫂塔在水口镇宝盖山上,这座山也是石狮的最高峰,因此姑嫂塔的地理位置也先得非常重要,从宋代起,它就成为了进出泉州港的航标。从山脚往上,沿途分布着大大小小七八座庙宇,拱卫着古塔。姑嫂塔是五层花岗岩石塔,用巨型条石垒砌而成,历经800年不倒,当年造此塔,应该耗费了不少人力。但是假设宋代泉州是直面大海的话,现在的石狮,应该在海平面之下,而姑嫂塔所在位置则略高出海面,如果用水路搬运条石,相对要容易些。登上塔顶,石狮全貌,一览无余。其实还很想去看看石狮延平郡王的墓,但考虑到提出来似乎不合适,也就算了。



中午是在青蛙王子泰山家吃,依然是海鲜大餐,如鱼翅烧鲍鱼,清蒸红膏青蟹,烧鱼肚等,另外还有一个不知名的菜,似乎是某种鱼肚皮上的肉烧成的,极是鲜美爽滑。得以稍稍弥补昨日因为节奏太快,好多东西来不及吃的遗憾。

下午本来打算去福清,然后去天河酒店坐车转长乐机场回家。但是可惜的是直达福清的车已经没有了,只好先绕远去福州,三个半小时到福州,然后打车到阿波罗酒店,转长乐机场大巴,在机场吃了晚饭后,顺利回到杭州的家。
此行仓促,感觉有三点,一是青蛙王子和他的家人都非常好客;二是石狮确实是一个很富裕的地方;三是闽南的风俗,和浙江太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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