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柯山：世人的仙人梦

     衢州的烂柯山是很有名的，上中学时读《燕山夜话》，就知道了烂柯山。这次去衢州，便特意去了烂柯山。

      烂柯山又名石室山，山不高，行不多远，便到山顶，但见一条石粱悬空而卧，仿佛是依山凿就的一座大石桥，蔚为奇观。石梁下有一大洞，高六十余米，宽一百米，南北深约二十米，道书中称它为“青霞第八洞天”，地面上是新刻的很大的有围棋盘。两旁有历代留下的一些碑刻。洞南面的石崖上有一亭，为明代所建，名为“日迟亭”。洞顶端石粱上有一缝隙，从洞底仰望，可见山外青天如线，故称“一线天”。

     烂柯山的有名，其实并不因为山的峻美，而是有一个神仙的传说。《燕山夜话》上介绍了这个见之于南北朝时期任昉所著《述异记》的传说：晋人王质，入山砍柴，见两个童子正在下棋，童子给王质一枚象枣核一样的东西，食后不觉得饥饿。一局棋结束，童子跟王质说：你的斧头柄烂了。王质回到村里，已百岁了。”故后人把石室山称为烂柯山，烂柯从此成为围棋的别称。日本的一些高段棋手至今还常将“烂柯”两字书于扇面，馈赠亲友；中国的一些围棋古典弈谱也有不少以烂柯为书名。

     《燕山夜话》批驳了这个传说的不科学。其实，传说原本就与是否科学无关，“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神话传说在我国古代有很多，它所寄托的只是世人对死的恐惧与对仙境的向往。是的，不论皇帝权贵，还是平民百姓，都期望着长寿，能够尽享生命的快乐。区别仅仅在于，皇帝权贵可以用他们的权力与金钱去追寻长生，而平民百姓就只能把这种追求寄托在美好的传说中。把烂柯山封为“第八洞天”正是道教徒迎合了世人的这种心态。

      沿山而下，到别有一番风景。先到宝岩寺，据说，此寺原是“烂柯八景”之一。进到寺内，只见佛像尚是白胚，问僧人，云：偏居山中，香客寥寥，缺少钱款，只能逐步修复。比比杭州灵隐寺的香火鼎盛，真可谓两重天矣。看来，佛门亦有贫富不均。

      又不多远，是梅岩。据说，这里种的一片梅花，按八卦布列，进得林中，若无识路者指引，绝难走出梅花林。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已荡然无存了。只有梅岩两个字和那副对联似乎还能钩起人们对昔日的想象。

      继续下山，一潭碧水映入眼帘。湖不大，但水很清，在丛林掩饰下，很是幽静。离湖不远处，有四口古井。导游介绍，清晨太阳升到一定高度时，在井里可以看到四个太阳。时已下午，自然无法验证了。

      烂柯山，山不高，一路行来，一路品读，到也觉得此山确有几分值得一读之处。因为有着王质遇仙的传说，烂柯山终于成了道教的“洞天福地”，终于成了中国围棋的棋根所在地。自汉以降，谢灵运、孟郊、白居易、刘禹锡、王安石、苏东坡、朱熹、陆游、徐霞客、李渔、洪升、郁达夫等名人纷至而来。

    呜呼！望着一山秋色，烂柯山，真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