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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山游记

恋战腾冲——徐霞客的终点站

   车行在峰峦叠嶂的高黎贡山之间,那些看似在悬崖上边绝尽的路又会在下一个拐弯处铺开,就如一个深邃的迷宫要让每个去往腾冲的旅人体会这必经之路的期待与艰辛。这座小城曾弥漫过硝烟与战火,也曾享过繁盛与荣耀,它的那些哀伤与美丽将永远纠结在一起,最终却都归隐了这遥远的西南极边之地。

    初见腾冲,似乎寻找不出腾越古城的影子,这是一座完全重生于二战后的小城,但唯独没有改变的是如“腾冲”这名字之间那份侠骨柔肠的性情。让我联想起古时连接川滇和缅甸,远抵印度的蜀身毒道,腾冲自古以来正是这条古道上商贾往来的边关驿站。如今,腾冲成为当之无愧的世界翡翠之城,任凭岁月的交替也从未使它的热闹散场。小隐于野,大隐于市,纵使你一眼看得见腾冲声色犬马的演绎,但却无法轻易的找到那偏隅一方的静谧角落。

    幸好,腾冲的火山地热创造了八十余眼温泉和热气泉,让我迫不及待的要先去享受一下那惬意的泡汤时光。 热海地质公园在腾冲城南的十公里开外,我刚走下车,就能嗅出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硫磺味道。地热作用使得温度和湿度都明显的升高,似乎是在让人体验纯天然的露天桑拿。四周群山被茂密的热带植被覆盖,郁郁苍苍,在越靠近泉眼的地方便越会生长出一些稀奇的植物品种。其中有一株硕大红艳的花朵倒挂得像一支毛笔,贪婪的吸取着温泉水汽蒸发出的精华养分,因而显得如此的丰润饱满。

    不远处,正是那一泉终年翻滚不息的大滚锅,地表水温高达98℃,不断腾起的白雾飘渺在高山涧谷之中。在腾冲境内,像这样的高温泉水遍地可寻,人们不仅把鹌鹑蛋、红薯和芋头用草绳编成串儿放进泉水中,几分钟就能煮熟来吃,有的甚至还可以用铜锅蒸上一锅香喷喷的大米饭。一路沿着火山石铺就的山路前行,珠飞玉溅的珍珠泉,咚咚作响的鼓鸣泉,都是只能饱眼福却不能碰的沸泉水,而我正一直期待着与水的亲密接触。

    在当地朋友的推荐下,我们踏进了黄瓜箐热气沟的温泉小屋,每一幢小木屋都是依泉眼而建造的。这里的熏蒸疗法非常独特,是在热气泉的气孔上铺着层叠的鹅卵石、细沙、松针和草席,人躺在草席上就能感觉到由下而生一股温暖的气流涌遍全身。不一会我便大汗淋漓,经络酣畅,索性跳进浴池里来个温泉水滑洗凝脂。这浴池水是引来冰冷的山溪汇入95℃左右的热泉,汲取了天地之气,一袭袭姿态迥异的泉华沉淀在池边,蕴含着大量的矿物质元素。能永远做一个幸福如斯的腾冲人,倒真是羡煞了我们。

    三百多年前,户外“驴祖” 徐霞客徒步翻越高黎贡山来到腾冲,把这里作为他漫漫遐征的终点站。而今,那些曾闯荡夷方的侨民在暮年时,也都怀着一腔执着重回腾冲,重回云南最美丽的侨乡——和顺古镇。从腾冲县城前往和顺的公路上远眺,古镇依山而伴,大片大片的田野好似绿色的地毯直铺和顺的脚下。一条清澈的河水如玉带环绕,不见尽头,每隔不远处的河面上都依次坐落着几座小亭子,是那些离家在外的游子为妻女而建可以遮风蔽日的洗衣亭。镇门前的牌坊上书写着“和顺顺和”,呈现出一幅岁月静好的田园牧歌式山水景象,在我这个江南人的眼中却胜似江南。

    漫步在火山石堆砌的小道上,听闻这中间最宽而平坦的石块被称作“灯芯石”,若是路遇老幼妇孺必须得让道而行,和建造洗衣亭一样,这个延续几百年的习惯也正体现出和顺人的绅士情结。从外面归来的侨民还将西方精致的窗花雕栏等装饰融入东方淳厚的建筑元素里,最典型的一处即是建于70多年前的和顺乡村图书馆。穿过雅致的花园小径,六角屋檐相称而翘,采用大胆的乳白色窗格使这简单的二层小木楼显得生动而睿智。

    图书馆一楼的外侧是阅读报刊的场所,光线洋洋洒洒的投在倾斜的长桌上,我随手翻开一叠《环球时报》竟是前一天的日期,不由得为这些翻山越岭才来到这间袖珍图书馆的报纸感叹。里间右侧是借阅书籍的地方,二楼则存放着馆藏图书,当时的知识分子从水路将图书运往缅甸,再用马帮沿着西南古道将书籍驮至和顺,路途之艰辛足以见证着和顺人对文化的渴求,因而到现在有很多学者都是慕名而来只为这里保留下来的图书孤本。

    在几步之遥的弯子楼李氏百年老宅,最早一批往来东南亚做贸易的生意人带回了烤面包箱和咖啡壶,古老的意大利木钟落尽了尘埃却还在不停的摆动,如今这个家族的子孙虽已举家侨居海外,也不忘常回和顺来打理这份厚实的祖业。 亦耕亦读,亦儒亦商,成为和顺历史上最具有人文气息的真实写照。

    在和顺一直流传着“有女莫嫁和顺乡”的民谣,和顺的男人或闯荡夷方,或征战沙场,有一间私人创立的滇缅抗战博物馆就收藏着这段历史。二战时,中国远征军的足迹曾踏上过这片热土,至今还有幸存的抗战老人能回忆起那条著名的驼峰航线上从天而降的美国人。生锈的美国运输机骨架,战士们的钢盔虽已回不去大洋彼岸的故土,但重情重义的腾冲人为这些来自美国的将士和中国远征军建造了一个共同的第二家乡。

    和顺古镇的原名为“阳温礅”,在古镇里就有一个以此为名的小酒吧。酒吧里的三个青年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我只知晓他们曾各自有过刻骨铭心却一心想要忘记的经历。也听说有位曾在缅甸一掷千万赌原石的玩家,终究厌倦了那惊心动魄的刺激,归隐这宁静祥和的古镇,倾注心血在慢工细活的玉雕上。和那些从战场上幸存下来的人们一样,和顺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正是这么一个适合隐世而居的清静之地。

    也许,腾冲并不是一个醒时高歌的战场,却永远是归时疲惫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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