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行摄（1）：青海柳湾墓地

    神往了许久，最近终于去了青藏高原，看那湛蓝的天空，看那洁白的云彩，看那绵延的山峰，看那辽阔的草原，看那成群的牛羊，还有那神秘的藏传佛教和虔诚的信徒。
    走出西宁曹家堡机场，来不及放下行李，就直奔青藏之行的第一站——距乐都县17公里的乐都柳湾墓地。

    被誉为青海母亲河的湟水，在流经青海东部的乐都县高庙镇时，由于长期河流冲蚀，在这里形成了状似臂弯的地貌，并堆积出一大片台地。台地上杨柳广植，良田纵横，春风里，秋阳下，河水粼粼，绿柳依依，这个村因而得名柳湾村。

    1974年，解放军某部医疗队来高庙镇巡回医疗，其中，驻柳湾村的一名军医是青海军区独立师医院医务处的王祖慰，他看到许多村民家中都有一种用来放置菜种、烟叶未等的精美彩陶，一问，才知道这些彩陶是当年春天村民在村后旱台扩大良田、平整土地的过程中挖出来的。王祖慰是一位有文化、懂历史的知识分子，他马上意识到这些彩陶可能具有极高的价值，便从村民手中要了几件彩陶和磨制石器，回西宁后将标本送往当时的省文教局，省文教局立即派出相关人员前往调查。青海省最重大的一项考古发掘由此展开，一处规模巨大的原始社会晚期氏族公共墓地——柳湾墓地也由此揭开它神秘的面纱。下图是青海柳湾彩陶博物馆内再现古代人们制作彩陶的雕塑。

    1974年7月中旬，柳湾墓地发掘工作正式开始。据考证，柳湾墓地是属于新石器时代的古人类墓葬群，地处湟水中游北岸台地，经实地测量，南北450米，东西250米，总面积为112500平方米。通过7年艰苦的发掘和整理工作，中科院考古研究所和青海考古队在这里共发掘墓葬1730多座，出土文物37925件，其中仅彩陶文物就有17000多件。
    柳湾墓地是我国黄河上游最大的原始社会晚期氏族社会公共墓地。这里大部分墓葬为竖穴土坑墓，平面呈长方形或圆角长方形，其次为带有墓道的土洞墓，平面呈“凸”字形。墓室口插有木棍和木板，借以封门。这种墓葬是我国迄今已知的最早的土洞墓。墓内多有木棺，形状有两种，一是一头大一头小的梯形木棺，一是长方形呈木盒式木棺，即用一根圆木，中间凿成船舱状，形似独木船。其葬法有单身葬，又有两人以上的合葬，最多的达七人之多。下图是复原的“凸”字形墓坑。

    柳湾墓地的墓葬一般都有随葬品，且多寡不一。早期的只有二三件，晚期的多达近百件，反映出原始社会末期已有贫富之分。下图上一座墓中有95件随葬品，是柳湾遗址出土随葬品最多的一座墓葬，而下一座墓中仅有一件随葬品——双耳陶罐。

      柳湾墓地的随葬品有陶器、装饰品和海贝等。在一些陶器上，考古学家还发现了100多种符号。目前，专家们普遍认为这些符号具有一定的记事功能，但它是不是甲骨文等早期文字的发展根源还缺乏直接证据，有待进一步研究。下图是出土的贝饰品和乐器。

 下图是出土彩陶上具有一定记事功能的符号。

    柳湾墓地的1730座墓葬，包容了马家窑文化的半山类型、马厂类型和齐家文化、辛店文化等4种文化类型。马家窑文化半山、马厂类型属于新石器时代晚期，齐家文化属于铜石并用时代，辛店文化则属于青铜时代。这4种文化类型延续时间长达1500年之久，距今4500年至3000年。但整个墓地以马厂类型的先民墓地为主，出土的器物也以马厂的最为丰富。马厂文化因1924年中国考古学之父——瑞典人安特生首先发现于青海民和马厂塬而得名，广泛分布在甘肃西部和青海东部地区，活动时代为距今约4300－4000年。下图是属于马家窑文化马厂类型的彩陶。

    这把裸体人像彩陶壶又称“阴阳合体壶”，高33.4厘米，口径19厘米。陶壶的颈腹部塑一赤身裸体人像，五官俱全，但各部位的配置极不协调，特别有趣的是用夸张手法突出性器官，是男性还是女性让人难以分辨，这生动地反映了人类文明史上由女性崇拜过度到男性崇拜的中间阶段——男女同时崇拜，即生殖崇拜。这把红棕色的陶壶距今已有4300到4050年的历史，是中国迄今为止人们所知最早的完整人体塑像。

   柳湾墓地的发现，对研究中国原始社会史，特别是甘青地区原始社会物质文化史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2006年05月25日，柳湾遗址作为新石器至青铜时代古遗址，被国务院批准列入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录。
    柳湾墓地由于其巨大的规模，丰富的文物，漫长而连续的时代，被世人所瞩目。日本友人小岛镣次郎在拜访了柳湾墓地后，被柳湾墓地数千年的文化沉淀所震撼，于是和青海省政府共同出资，修建中国青海柳湾彩陶博物馆。位于乐都县高庙镇柳湾村的青海柳湾彩陶博物馆于2004年4月28日正式对外开放，这是我国第一个以展示彩陶系列文物为主的专题性省级博物馆。

    柳湾彩陶博物馆分上下两层，外形酷似在青海出土的大通舞蹈纹彩陶盆。这种彩陶盆在大通县上孙家寨遗址出土，盆的内壁上绘有3组舞蹈人花纹，5人一列共15个舞蹈者，手足相接成圆圈，他们伴随着歌声或乐曲的节奏翩翩起舞，那简练的线条，匀称的对比关系和生动的人物造型，展示出高原先民们优美的体态和轻盈的舞姿，整个场面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欢乐的气氛，给人以刚健中不失柔情的和谐之美感。

    馆区总占地面积5830平方米，可供展览面积1500平方米，馆藏文物37925件，彩陶就占一半之多，馆藏的彩陶文物数量在全国首屈一指，这些彩陶以其造型之多样、制作之精美、数量之众多而闻名于世，被誉为“彩陶的王国”、 “远古彩陶的故乡”。下图是博物馆大厅。

   彩陶文物的收藏、研究、展览是彩陶博物馆的主要职能，墓葬的复原陈列是彩陶博物馆的最大特色。陈列分三个单元，从柳湾先民的生活状态和劳动艺术创造及埋葬习俗，全方位、多角度的向观众展示柳湾彩陶文化的魅力。下图是属于齐家文化的鸮面罐和三角网纹彩陶罐。

    馆内的彩陶文物主要包含着马家窑文化的半山类型、马厂类型和齐家文化、辛店文化四种古文化类型，如裸体人像彩陶壶、彩陶靴、人头像彩陶壶、提梁罐、蛙纹彩陶瓮、鸮面罐及骨制刀、叉、勺和大量的新石器时代的磨制石器，反映了新石器时代晚期至青铜时代高原地区空前繁荣的彩陶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