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好心情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仙和龙虚无缥缈，来无影去无踪，凡人如我，大概难得一见。还是实实在在的山和水，用来调剂生活更靠谱些。

北京水资源不丰富，周边的山虽不少，大部分时间总显得有些光秃秃的，没水，植被也稀少，空气里都透着灰蒙蒙的味道。有人说，山没了水，就没有了灵气。眼见为实，这话我信。

同学约了出去散心，上同程找去处，长长的列表让人很是难取舍。一不小心，就看见了京都第一瀑。印象中，黄果树、三叠泉、诺日朗、德天……对外宣传都没好意思理直气壮地称自己是第一瀑，这会儿看见有人居然自称是“第一”！虽说只是“京都”的“第一”！胆儿够肥，或者说够自信。天下名不副实的事情太多，是不是第一，自己标榜的不算，验证了才知道。

从东直门坐班车，只能到密云县城，从县城还得再找个小面包才能过去。一行人在一个荒僻处被放下，司机指引说从某条小路走进去就到了。

响晴，天蓝得憋足了劲，寥寥几朵白云，也像是不堪重负。四野静悄悄的，空得稍嫌阴森，很有些“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的鬼气。山是石头山，泛着白光，植物顽强地从石头缝中钻出来，乔木较少，大多像在川藏线路边看到的那种草甸。

虽然也收门票，看上去一点也不像风景区，跟普通的农家没什么两样。一条小道分叉处，居然还有另一家的促销人员在拉客……就一个小山头，还分了两家，看来这“第一瀑”规模实在太小了。

沿着一条石板路朝深处去，路边有块大石，刻着“古尊迎客”四个红字，想来这就是瀑布文化意义上的大门了。顺小路转个弯，是个小山谷，一堵石壁横亘眼前，壁上竖向刻着“京都第一瀑”五个朱字，便是此行目的地。

瀑布呢？瀑布在哪里？环视了一圈，目光锁定在左侧的一条涓涓小细流上。这个，可以叫作瀑布吗？真的可以吗？石壁上有一条浅浅的凹槽，一股小水流顺着凹槽从山顶往下淌，流到下面的水潭，水量……大概跟咱们家里一个普通水龙头开了八成的水量差不多。至于下面的潭，我实在不愿意将平日用来形容潭的词用在这里。死水，绿得发黑，但即使黑，也浅的见底，方圆一两百平的样子。潭边有个人做出租充气筏子的生意，可这潭水……我实在怀疑他能不能找到愿意在这潭里划船的客人。

我有些愤怒。这就是所谓的京都第一？我想找个工作人员质问一下，但除了远处的售票处，这里并没有工作人员。

山壁上凿出了一条梯子通向山顶。既然来了，就上去看看。顶着大太阳，其实并不是太热。山不高，几分钟就登了顶。在山下看着刺眼的一些东西，换个角度从山顶俯视，顺眼了许多。山上没有山下的憋闷感，阳光下的世界一片明亮，方才压抑的心情顿时轻松起来。

原本的构想中，既然是“第一”的大瀑布，应该是自然水源。实际上据介绍，还是通过降雨蓄水辅以水泵抽水的半人工半自然方式来保证瀑布的水量供给。最近几天的确甚少降雨，加上夏天蒸发量大，水量自然少得可怜，我们来得还真不是时候。对我这种见惯了大江大河的南方人来说，是有点寒酸了。

山顶的瀑布口，也有个小水潭，或者叫水坑更准确，因为实在太小。同行有人细心，大叫道，水里有鱼。蹲在水边仔细看，阳光底下，黄绿色的水里，的确有极小的黑色影子在游动。不管怎么说，有了这道细流，这座山头还是多了一丝清气。

匆匆而来，匆匆返回。地方太小，也无甚奇景可赏。但要说败兴，也不尽然。至少，看到了纯粹的蓝天白云，在城里憋了许久的浊气一吐而空，也算快哉。回去的路上经过密云水库，蔚蓝如海，颇为独特。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