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荆门博物馆
走进荆门博物馆
博物馆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现代建筑,它的外观设计古今结合,说不上精致,但它黄色的琉璃瓦屋顶在阳光下闪耀的先古遗风让人顿感肃穆。
五月,久雨后的第一个晴天,我带着女儿和侄女参观了荆门博物馆。“大人十元一人,小孩免费。”难得的好天气,和气的女售货员不在售票处,而是坐在门前的树荫下回答我的询问,她这样介绍:“可以先在展览厅了解‘包山楚墓出土文物陈列’及‘馆藏历史文物展览’,出了展览厅后门再沿着小道拾级而上可以在珍宝馆参观战国女尸和郭店楚简。”买了门票,我们三人兴冲冲地走进了展览大厅。
包山楚墓的墓主人是楚国的左尹邵力它距今约2300年,顺着陈列室,隔着玻璃,我们看到了按用途摆放的各类青铜器,如铜缶、铜鉴、铜勺、铜薰、铜盒等,它们不管是小件的用品,还是大件的礼器,一律工艺精巧,它们真真切切地映入我们的眼帘:有的完好无缺,有的却被岁月蚀去了一角,但是一样带着时空的神秘。在我们欣赏的同时,不时有别的参观者进来了,于是展厅中热闹了不少。
我在细细欣赏铜镜的花纹时,一件青铜飞鸟引起了我女儿的欢呼:“妈妈快来看,多么可爱的鸟,我喜欢它!”铜鸟双足立在一根铜柱上,双目炯炯,翅膀平举,蓄势待发,我要女儿记下了这只鸟的中文说明:青铜装饰品,聪明的匠人展开了想象的天地,展翅腾飞的鸟远眺蓝天,体态轻盈,雄姿矫健,正是楚人奋发图强,锐意进取和楚国在荆楚大地勃然崛起的象征。墓主人的显赫地位让他在地下享受人间的威仪,也成就了丰富的展品,保存完好的漆木器有漆耳杯、凤鸟双连杯,还有各类兵器,宽叶矛、盾、玉首铜剑还有车马器、乐器、竹器、玉石器、陶器,都让人赞叹不已。在一角,我们看到了一些仿制品,可能是原件毁损严重不便展出,这些仿制的竹简、毛笔、笔筒就显得粗糙多了。
和包山墓相对的展厅是《馆藏历史文物展览》,在这里,我们看到了《荆门古城纵横》这本老书记载的文物:卧女荷叶三彩枕、人骑骆驼铜灯、越王州勾剑、出行铜俑等生动绝伦的珍品。这些文物小到一枚铁钉,大到一座石像,跨越了战国到明清的历史长河,也可以说是凝聚了荆门的历史、文化史、收藏史。
带着对这些文物的赞叹,我们又来到珍宝馆。距今2300年左右的“中国第一古尸”装在大厅专门的水晶棺内,水晶馆在不展出的时候可用升降链放到地下室,这样有利于古尸的保存。目前她古铜色赤裸的身躯从外表看基本完好,头顶无发,脸部也少了肌肉的弹性,嘴缺了一块,因而觉得十分狰狞。出土时被医学专家解剖后缝合的痕迹历历在目。我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但一侧室中展示的丝绸衣服的碎片却可以细看,它上面绣的针法被放大挂在墙壁上,对照这些纹样再看碎片便想象出当时衣衫的华美。
一出土便震惊中外的郭店楚简在女尸右侧的展厅,楚简从各方面反映了楚人当时的社会习俗、精神风貌和文化成就,这批楚简出自郭店一号墓头箱,计有804枚,内容有《老子》、《太一生水》、《缁衣》、《鲁穆公子自命出》等16篇古籍。它所记载的文字也被放大了挂在四壁,这些战国文字,作为一种手写体,在竹简的衬托下,运笔娴熟,书写随意,一字多体,几乎可以当作写意画来欣赏。
在馆中逗留到了中午,要离开了,出得馆来,女儿和侄女面带的骄傲让我知道不虚此行。我自己也是深有感触,因为博物馆是我第二次来,那次是十多年前和同事们一起来的,馆中有什么宝贝根本没有印象,后来得到的消息也只是耳闻没有亲见。
这些文物从地底深处重现,有人专门对它们保管,研究,推广专著,确实是焕发了新颜。不过前几年传出博物馆的丑闻,几乎让一些珍宝遗失在外。主角是馆中身居要职的一位人士,他清楚这些文物的经济价值,甚至清楚到忘记了自己身负保护文物的重要职责,以经费紧缺的借口将所保管的一些宝物变卖了。他的所作所为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只有让他在铁窗内反省了。
一座城市应该有博物馆收藏历史,我们也有,大多数人们认为似乎它的作用仅限于此。没有观赏到它展出的珍宝的时候,只是把它当作城市中的一座可有可无的文化陪衬。
越王州勾剑、战国女尸、郭店楚简、包山楚墓出土文物所焕发的历史光芒足以让荆门这座小城在人们的眼中不再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