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禅寺之行

　　柏林禅寺在距离家不远的赵县，之前在路线研究上做了一些功课，终于天时地利条件的配合在十一期间得以成行。可是，在家赶个集都得跟娘汇报一下。就本心来说，回家本来就是一场艰苦曲折的苦旅，休息期间我倒宁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难得的一个机会，对娘扯了个大谎，我要去石家庄玩一天。娘是宁可少一事，不去多一事的人，不满起来：外面车这么多，你就回来这么两天，磕着了碰着了这不是找麻烦吗？你想买东西，让大刚开车带你去无极，大厦里什么都有……我失去了耐性，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就得去了。哥哥在旁边帮腔，都快三十岁的人，你就别管了，说不定是去约会呢！边说边不怀好意得笑了，或许他们也期望是这样，我有些无奈了。于是，娘不再固执得阻止我。

无极没有直接到赵县的车，于是去时的路线是先绕到石家庄，再去赵县。村口那条东西交通要道，从我上初中以来已经是第三次整修了，不知道是因为跑的车太多了，还是质量太次了，不过公交车通车情况却没有很大的改观。因为是十一长假，去往石家庄的人增多，车却明显不够了，而车上不允许超载，坐满人就走，中间有人等车也不再停靠。司机也想多挣提成，却更怕挨罚，逮到一个可能两天也挣不回来。这一路上各个卡点有公交公司的专门检察员，有交警，有路政系统的各路人马严阵以待。等车的心情和坐车人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等车希望哪怕是站着也可以忍受，关键是不耽误行程。坐车的人巴不得人越少越好，挤沙丁鱼罐头的感觉，即使有座位也不好受。而这不取决于司乘人员或乘客的意志，而取决于政策导向。从无极到石家庄途径藁城，而从石家庄到赵县是途径栾城。栾城这个名字，只是看电视时偶然能收到这个电台，却从来没有关心在哪里，原来不远，建设得比无极好很多。

客车行驶上高速，心情随着一片片广袤田野的展开舒缓起来，栾城、赵县和无极没有太多差别，一样的田亩，一样的作物和耕作方式。客车进入了赵县县城，我在思忖着还有多远，一直的认为寺院应该是在乡野某处地方，出乎意料的是，柏林禅寺就在县城里的繁华地带。在同车的人好心指完路，我信步走去。街道还算干净，不过人却是不多，正在怀疑自己是否走错路的时候，看到树荫里的一角飞檐，一阵窃喜，有门了。沿着红墙走了一段，看到挂着“赵州古佛”牌匾的门，看门人送出来一行人在门首聊着什么，几个出家人也有出有入。正待进去，却吃了闭门羹：游客请走正门，这是后门。既然找到了后门，正门也不会太远，心里不急了，顺着墙根走吧！拐弯过去，果然看到稀稀拉拉有摆摊卖香烛的。随便找了个摊子买上两把香，顺便问问路，小姑娘顺手指去：前面就到了，没有多远了。顺路走了二十多米，真的看到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柏林禅寺的庙门，不过被外面一层护栏圈了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的。心里沉了一下，这不会象传说中的赵州桥一样，被当个标本一样摆着了吧？往四周扫视了一遍，对面有牌子指示票务处，正在迟疑，有个挎包戴眼镜的斯文女子过来说，不用买票的，现在进庙不要票。放下心来，却发现被刚才好心提示的姐姐跟了上来，你的香外面的塑料纸得进庙前提前撕掉，果然在门岗前很多人在扯外面的封皮。在这名女子的指示下，顺利扒完长香外的塑料封皮，进入庙区。第一柱香是献给护法神韦陀菩萨的，刚才一直在我身边的那位姐姐又出现了，专业而熟练得指示怎么祈祷，怎么敬香，原来她是个导游，我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其实这里随处可见了。因为庙里不收费用了，也不供点香的灯油，很多香就是原样摆在了供桌前面。很多这样的导游，就负责引路并兜售蜡烛，有很多吉祥的说法，我说我不用导游，只是随处转转。实在没有太多的预算，我怕自己都回不去了。

迎面而来的第一处建筑就是高耸的佛塔，塔身正中有石刻碑文：大元特赐赵州古佛……有人合掌绕塔，有人在塔下膜拜。塔下有石碑，古代的残碑，都用玻璃隔起来了，保全措施做的很好。往后的几进院子，有观音殿，有方丈，有万佛楼，更多的曲折迂回的朱色走廊。一个转角，发现居然还有郁郁葱葱的一小片竹林，面积不大，但是意境恰到好处。在中庭看到了闻名已久的两棵古柏，都有铁栏相护，似乎没有什么说明，一人合抱大小，不知道有多少岁月了。万佛楼在最后一重院子里，据说建设了四年方才完工，无以形容的气势，我敢说在普陀山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殿堂，不知道在世界和中国排第几。各座殿堂只是供人在外瞻仰，却是没有允许进入的。有人在殿外的蒲团上闭目长跪，念念有词；有人在挥摆着小旗的导游带领下，四处新奇得张望；更是有人在对面的廊亭中歇下脚来，谈笑风生。

不知是来的不合时宜，还是到的不是地方，走过一圈，在庙里居然没有遇到几个出家人。唯一看到的是殿前捐功德处的负责人，是一位年纪不小的大婶，神态有些慵懒。当下心动，正要上前打听的时候，被一双男女抢先了。男的问，你这是不是可以买到那种手上带的佛珠，大婶点点头。问明价钱，男子拿出一张一百的钞票，说来一个，大婶说捐功德不着钱，要不你换张……男人倒是直爽，一百就一百，我的善心很大，不用找了。那这样是不是就两串了？大婶捧出一堆玉石手串任两人挑选，一边拿出两本宣化教导类的赠送书给两人。两人心满意足得走了，我鼓足勇气走上前去问：你们寺里可以做皈依吗？慵懒的大婶，支着下巴微微笑了笑，说可以。我说今天呢，回答不可以，要等九月里，大概是九月十九，或许是什么庙会还是什么的日子。本来想说，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明天就得离开这里了，能不能破个例。思忖了一下，算了，机会不对，也不用走这个形式了。

从寺院走出来的一路上已经在盘算怎么回去了，虽然不确定是否有直接回无极的车，到藁城的车是看到了，就是先到藁城再回家也比回石家庄近许多了。问清楚行车路线，上了一辆小巴，一路走来也累了，上车不久就瞌睡起来。再睁开眼时，往外瞅瞅到了哪的地界了。全是以前没走过的路，一会看到墙上有标识的，投头庄，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没想多久又栽进梦乡里了，直到售票员把我叫醒，你快到站了。下车后，你一直往前走，看到那个桥头没有，从那里往左拐，顺路一直走，就可以到你说的那个候车点了。人家说的似乎不复杂，走走就往四周望望，这还是第一次在藁城市区内行走。前面的烟囱似乎有点熟悉，就是化肥厂的烟囱了，我要找的回家的车站应该就在那不远。犹犹疑疑的，终于还是找到了回去的必经路，终于可以安心得等车了。候车的地点是滹沱河的一座桥上，石雕栏杆有新有旧，不过寻摸不到什么特别的文字记载了。我记得那年夏日的雨季，滹沱河里的水汹涌奔腾，现在一丝波纹都没有，就象一条不大的小水沟。无聊之极，捡来一块石子奋力向河水中投去，看着一圈圈扩展开来的涟漪，走思上半天。

和我同时在桥头等候的是一位六十来岁的大娘，脚下放着个黑色的旅行包，神情有些急切和不安。过了十多分钟之后，一个穿白衫骑自行车的男人过来，年纪或许是她的儿子或许是女婿，一个劲得埋怨着什么。最终还是把包放上车，自己骑上去，回头对老太太说，你先稍等会，放下行李我再过来接你。老人倒没有再继续等下去，跟着慢悠悠的车子一路径直走了，那里又重新剩下我一个，看对面的车来车往。往辛集的车过去了五辆了，往晋州的车也过去三辆了，可惜我就是不往那两边走。忽然间想起《西游记》中火焰山的那段，东南北方都没火，可是只有西方才有经，要取经怎么都要过火焰山，就好比我现在想要回家必须要坐那要命的极石快客一样。在我呼吸了半个多小时的灰尘之后，那辆白马王子终于晃悠到我这个点了。在哪下呢，上次我看好陈村的那个裴里村道口，裴里村到家才一里，这似乎比到北头的村口还要近。买好票，果真也就在那里下了，走进去听听口音，完了，这是陈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陈村到裴里村还有一段路。一路上倒不感觉闷或者累，只是来往车辆的尘土很大。终于走出裴里村的大街时，遇到了小收的爹，他很惊异我怎么一个人走在裴里村的大街上。我有些羞赧，说下错车了。人家也只是礼节性问一下，没有谁想知道你去哪里了。从裴里村的东口走到村子的西口，穿过一条条熟悉的街道，前面这不就是哥哥的丈人家吗？侧首一瞥，嫂子还在院子里钉皮子。

山门

柏林

佛门半开

佛祖源流图

回廊

舍利塔

飞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