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西湾村
若干年前,曾看过中央台介绍山西一个地方,地名我记得很清楚,介绍的地方叫西湾村。
具体说些什么,已经没有印象,只记得一句,大意是:这个村子很有特色,是明清建筑的典范……
所以,来到山西,便很想去这西湾村看看。
三人行中,一人因水土不服,蜷缩在寄寓的旅馆,忍受着肚子的不适与心情的落寞。
而我,则与另一人一同从碛口的旅馆出发,徒步向西湾村走去。
出了旅馆,早晨的太阳很好,暖洋洋的。呼吸着黄河带水气的清新空气。看着蓝的天绿的树,看着黄河不倦的滚滚东去,觉得很愉快。
旅馆的人告诉我们,西湾村距碛口两、三华里的路程。
我们沿着黄河碛口向外联系的公路走去。这段路的堤坝,是黄河边上构筑得特别好的,厚厚的水泥垛口,整整齐齐,这段的水泥道路特别干净宽阔。
由于天气好,道路好,黄河水也好像不那么混浊似的。我心情也更好了。
想起很久没与朋友联系了,便在这可以用手机的地方,一边走路,一边与远在千里外的朋友通话。
“喂……”我只一喂,对方立时听出我来了。
“你在什么地方?”
我很愉快地说:“你肯定想不到,我现在正行走在黄河边上呢。”
“哦。在黄河边上?真跑去看黄河了呀。”
“是呀。这段路修筑得好极了,空气很好。黄河的水,似乎也不太浑浊,呵呵。”
“为什么这么久不与我联系?”
“我不打电话给你,你就不可以打给我?”
“想过要打,只是,一向是你联系我的呀,我习惯了等你电话的。”
“真有点恨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打电话给你,你不会主动打给我吗?”我开玩笑地说。
“嗯,嗯……呵呵。”听得出他的笑有点尴尬。大概也觉得有点理亏?便觉得可以原谅了。
我笑笑说:“好了,我现在不是打给你了?你这几天要是不给我发信息,不打电话,我不理你了。”
嗯,嗯,啊,啊,好,好……连声。也不知对方听清楚没有。呵呵。
脚程很快的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远远看到村口白灰水扫的墙壁有几个很大的字:西湾村。
我们明白,前面就是西湾村了。

西湾村很多榆树。这种树,我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榆树皮粗粗黑黑的,斑斑驳驳,很多曲屈的树眼,叶子却是细细小小一串一串的。
同行的是北方人,他说他不但见到过榆树,小时候还吃过榆树叶子。
我问:好吃吗?
他说:好像不是很好吃。
我说:看书,饥荒年头,榆树叶是可以用来吃的。还说饥民连榆树皮都吃,榆树皮这么粗,怎么下咽?我很想尝尝榆树叶子,不知那儿有?
他说:味道一般,有点涩涩的,不怎么好吃。不要吃它了。
西湾民居是一个三面环山,一面临河的小村庄。沿湫水河,上行不到两华里,转到碛口背后就是。
西湾村的环境,可以说是封闭型城堡式建筑群。村子座西北朝东南,背靠石山,濒临湫水,这正是民间避风向阳、靠山近水的上乘风水。因它是在湫水河的转弯处,故称西湾村。
村口有块碑,上面刻的字是《西湾村民居简介》
我很有兴趣地驻足,掏出笔记本准备抄录。
同行的看见我的架步,大大吃一惊:你准备抄下来?
我说,是呀。
他说:等你抄完,都不用看村子了。
我说:不会吧,我写字很快的。不如,你拿了录像机先去走一圈,回头我们这儿见?
他无奈。只好点头。
我便抄下了这个简介。
简介说:西湾村民居位于临县城西南方四十七公里处的湫水河畔,距碛口古镇一公里。系明清时代古建筑群,为陈 氏家族历时十一代相继建成。全村占据着长约二百五十米,宽约一百二十米的狭长地带。现在三十余处较为完整的院落,院与院之间都有小门相通。总面积约有三万 平方米,属全国最大明清民居之一。。。。。。
我很快抄完了简介,便向伙伴所走的方向张望,一会,找到了他。
其实,他是有意慢慢地细细看,等我的。我们结伴到村里去。
西湾民居的布局严谨合理、错落有致,它的建筑形式也多种多样,富于变化。
西湾是单姓村,村里都姓陈,从村子的布局和房屋的结构上看,它的气度和规模,绝非黄河沿岸的普通小村庄。西湾村过去的村民,也绝不是普通的靠种田吃饭的人,
陈氏家族发家于清朝初年的第四代陈三锡,陈三锡开创碛口镇后,事业如日中天,人们传说,鼎盛时期,碛口有半条街的买卖属于陈家。
西湾民居是碛口辉煌时期经济实力辐射所及的村庄之一。它不同于巨商府第乔家大院或常家庄园,也不同干世代京官所建的王家大院,它是碛口陈氏商人的“家属宿舍”。当时商人家里都占有大量的土地,子女们也有求得一官半职者,因此可以说,西湾是综合的封建大城堡。
西湾陈氏家族在碛口大兴土木,成为碛口繁荣昌盛的创始人。而在西湾村东面,也大兴土木,建造华丽的住宅,这就是东财主家的发迹之初。后来西财主家也在西面修建,相互攀比,越修越阔气。东西两财主历经11代苦心经营200余年,才成为闻名遐迩的西湾村。

西湾村的古建筑群,在日寇侵华期间,受到过严重破坏,遗存下来的三十多院古建筑和五条古巷,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是我们的祖宗给我们遗留的稀世瑰宝。
西湾民居整个建筑群坐落在三十度的石坡之上,民居院落从前往后、由南至北步步登高,远望显得错落有致,宏伟壮阔。西湾村历经陈氏数代上百年的建设,才形成现在所见到的规模,然而可以肯定,其建筑格局早在始建之初就已经确定了。
西湾民居内套宅院三十余座,由五条南北走向的竖巷分隔开来。每个巷口,均彻有石碹拱门,石门内侧有封闭巷门的石臼。石拱门里的各个院落中,都有极为隐蔽的小门与邻院相通,也就是说,只要进入石拱门内的任一院落,便可游遍全村。

这样的设计,不仅仅是为了解决村内的横向交通,更有利于突发事件下的快速转移和集体防御。这种对外排斥、对内凝聚、重视防御、居安思危的设计方案,是现代住水泥森林的我们想都没想过的。
西湾村的民居以当地所谓“明柱厦檐高圪台”建筑为主,院落被半米高的石台分隔为前后两个部分。正房为石暄窑洞,坐落在石台之上,窑顶伸出一排纹饰精美的石梁,它们和木质明柱一起支撑起宽阔的厦檐。
西湾村在规划上充分利用了石拱门上的空间,比如,有的石拱门上方就建有房屋,而另一家院外的石拱门,则同时成为一座过街天桥,它是竖巷对面一座二层阁楼的唯一入口。如今的西湾村,我们还可以看到一些四合院的废墟和空留柱础与石梁而不见明柱厦檐的窑洞。
西湾民居的门楣上,大多镶嵌有石质或木质匾额,石刻匾额落款多为清代道光、咸丰年间。
有的门匾上镌刻着“岁进士”三个大字,还看到有“恩进士”和“明经第”的门匾。
恩进士为恩科进士,并非正式进士,而岁进士和明经进士,则是对屡试未第的老秀才给予的一种安慰。
陈氏家族,虽然也曾因为有赈灾、助饷的义举而封官进爵,但毕竟是一个比较专业的商人世家,很难像那些耕读传家的书香门第一样,出现诸如“一门九进士”的科举奇观。
我们进入了一座院落,然后从小门出去,进入了另一家,爬上天台式的高台,经过过街天桥式的高台,进入另一个院落。
也不知是经常有人来参观。村民们已经见怪不怪,还是觉得我们不像鸡鸣鼠窃之流的妙手空空?反正,我们到处穿堂入室,根本没人理会,更没人查问,任由我们到处乱逛。
这儿的房屋,住高处的,要一直沿上山路走上去。
我们看见一位穿鲜红上衣的年轻女人,挑着对箩筐向上面走去,便想跟着去看看究竟:看高处的住宅究竟什么样,有多高。
她走得飞快,真个是上高山如履平地。我们气喘喘地跟着快快爬,弄了个汗流浃背。
眼看她三跳两跳翻过一道石梁又过了一道土坡,我们忙跟着她也翻过这道石梁。好不容易爬上土坡,已经不见了她。
一会,只隐约看见高高的黄土山上的屋角房舍间,一个穿红衣的女人,婀娜多姿地时隐时现。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根本无法追得上,只落得个“望背兴叹”。呵呵。
住得这么高。走这么快,箩筐里不知有没有装了东西?是不是负重而行?
没说的,只两个字——佩服!
陈氏宗祠外,村路曲折,水渠蜿蜒,几株大榆树沿渠垂荫。
走到村口,看到一口深深的水井。我们在那儿留连了一会,拍了些录像。刚好有个大概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来挑水,只见他熟练地把横架井台的辘轳放下去。打了水后,用力转动辘轳把水提上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简直羡煞旁人。
可惜不知把录像资料放那儿去了,或者是弄丢了,找了很久找不到。不然,看看拍下的那个红衣女人时隐时现,倒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