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琐事杂记

    到哪里都要吃饭，而且要吃本地风味。前面写到从福州到武夷山的路上吃河鲜，带鳞烹制的鱼（宽鱼？），就是地道本地风味。去福州前，朋友推荐了好多名字有趣的小吃，比如扁肉。到达那天去消夜，才知原来就是馄饨，只是肉馅比较有嚼劲。武夷山不知别人怎样，菇和笋是不错的，只是无肉不饱的人怕要寻觅其他可吃之物。从前应当是吃野味的，某年后大家收敛了，蛇还是此地家常东西。一直觉得蛇是丑陋动物，通常不看第二眼，哪怕它只是出现在图片上。吃还是吃了，不看见它，心中就不会凛然。汤是鲜的，但也没什么特别。所谓野味，不过是尝个新鲜，不知怎么就渲染的又是多么鲜，又是多么补。

     还是菌类植物好吃，有名的红菇松菇之类，入口滑嫩，不忍释筷。有一种长得很可爱的小蘑菇，一丛丛的小脑袋，口感味道却是木耳，也是长在树上。冬笋初生就挖出来吃，小小一团，切了片清炒，清脆适口。苦笋总是被推荐，还要问会不会吃苦的东西。其实只有一点小小苦味，如苦菜等等，并不会苦到不能入口。还有黑笋，质地较冬笋疏松，也是不错的。

    大抵认为福建的菜肴比较清淡，武夷山却是咸辣风味，不知因为山中湿气重，还是邻近江西的缘故。辣味却不重，大多人可以接受，以我吃惯川味的舌头来说，几乎不觉得辣。咸是真的，吃完之后立刻想喝茶生津。天气冷，也有羊肉狗肉锅之类。印象中南方不大食羊肉，这里想必为驱寒，味道是好的。美丽溪水旁边，自然每天食鱼，大的小的，一律肉质柔韧，滋味甚鲜，煮汤或家常烧来都是佳品。青菜却只平常，北京称塘蒿的菜这里叫菊花菜，炒来吃，显然火候不到，该不是厨师所长。然后就是生菜、菠菜之类，品种不多。那几天吃饭，朋友问吃什么，想来想去，菇、笋、鱼，足矣！

    饭后常常饮茶，岩茶、铁观音之类一路喝过去，听行家说茶的微妙感觉。小平是久饮成家的，品茶甚精。我却不能体味如此精确，适口与否、回味如何能略知而已。果然产茶之地，每家店，不论出售什么，都当地一张大茶桌，全套茶具，大罐茶叶。无论谁都能手法娴熟的泡茶，倒觉得城市里茶艺馆装模作样的可厌。岩茶入口感觉一般，回甘却悠长。去大红袍的路上见石刻，集王羲之字曰“晚甘侯”，极言其不凡回味。几种名茶放在一起比较，很容易分别各自优劣。因为地气、水份、采摘、揉制的影响，每一撮茶的味道都可以说独一无二，茶的学问自然无穷尽。这却不是什么“高科技先进技术”办得到的事情。

    虽说通常不在旅游区买东西，这次却是“有恃无恐”，知根知底的人带着，四处看看，弄几样好玩的东西却也无妨。蛇产品店自是不想进去，被嘲笑了几天，后来进了阿康的店，蛇油、蛇粉是粉碎的蛇，可以接受。工艺品品类杂陈，竹刻算是比较雅致的，刻工甚佳，也有些设计不错的作品。根雕大多是弥勒佛和观音，人物就是屈原李白，自然趣味的不多见。林警官带去建瓯的工厂，才见到一些自然的东西。此地最讲究所谓“根抱石”的根雕，要树根天然的缠住石块，再依势而为，算是精品，价格亦自不菲。在茶店爱上一种小小茶点，葵花籽做的，他们都觉得这太也平常，怎么值得喜欢？可是就是喜欢，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