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在闽西赣南的红色土地上（三）

深山里的秘境
这是一条狭窄但还算平坦的路，中间有很长一段盘山路，沿途鲜有住户，以至于口罩想确认一下路途都找不到人。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一个看上去较大的镇子，简陋的医院前有块广告牌：“越离医院近，越要到医院生”，口罩无奈地笑笑，到前边不远处的小集市问了下路。这里就是九堡乡，看上去比同样偏远的连城四堡还要落后些，街上也没有那么多的摩托车。口罩的目标是密溪村，九堡人的说法是还要沿着公路向北走好远，没人说得清是十里、二十里还是三十里。

乡镇公路在丘陵地带起起伏伏，路边的农户很多，除了小心驾驶之外却并不寂寞。全程只有一个岔路，沿右边一直开到公路的尽头就是密溪村，如果想再往里走，只能靠双腿去翻山了。从地形上看，这里是客家人入闽的一条捷径，密溪村恰恰守在这条捷径水源最丰富之处，村名的由来或许与众多溪流汇集有关吧。进入密西村就立即可以看到一字排开的五座祠堂和祠堂前的大鱼塘以及鱼塘中伫立的十二根石柱。那石柱据说是古时候搭建水上戏台的“底座”，如今上层建筑早已不知所踪，空留石柱给人遐想的空间。

正中间的祠堂规模最大，年代最旧，属始祖罗密峰，典型客家建筑，建于康熙年间。大门两侧一排明清碑刻，青石板台阶两端屹立着一对威武的石狮，门槛边一对精雕细琢的荣鼓石，高大雄伟的木门廊上高悬金字匾额，祠堂内外的木立柱、顶棚、雀替、挑檐和斗拱上都巧妙地装饰有多种手法雕刻的图案，在木构件上有多处层层累叠伸挑。

更令人赞叹不绝的是门廊顶部天花板上镶嵌着一幅由近百幅龙凤、瑞兽和花卉图案的雕板，均以深浮雕、镂雕等精湛工艺手法雕就，形态栩栩如生，构图严谨，未见雷同。其它宗祠在装饰艺术上既独具风格，又有相似之处，有很多上下厅屏风、花格、门楣和柱础的设计及雕刻都很有艺术性。

村里都是罗姓，据说是善于经商的罗姓人逐渐对外姓的房产土地进行收购的结果。密溪早在清乾年间就出了个举子，在朝野很有名气的理学家罗有高，这位历史名人的出现，开创了密溪大兴文化的良好风气。于是，外出为官的，出外经商的，奠定了雄厚的经济实力后的密溪人，明清时在家乡建筑了一大批规模宏伟的屋宇、赢得旌表筑建了百余座碑与坊、铺设了绵延数公里的卵石古驿道，造就了一个辉煌一时、今天仍残留辉霭的文明古村落。

但是，随着现代交通的发达，原来的驿道已经失去价值，密溪的辉煌亦成为历史，而这处斑驳的古老建筑群，浸透着历史变迁和世事兴衰的沧桑，使人产生一种凭吊历史遗物的伤感和慨叹。据说，政府正在筹集资金对密溪村进行保护，以后也会收取门票。

大宗祠旁的“应文翁祠”被整修一新，完全没有了古色古香的感觉和历史沉淀地位厚重，这样的修缮无异于另一次破坏。或许，村子周围山上的四座古文锋塔能够再度给密溪带来好的风水，让旅游业的发展给罗氏村民带来新一轮的商业契机吧。

如此偏远的地方口罩恐怕不会再来，所以回程路上似乎有些感伤，不知道几年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这种留恋让口罩对归途中的风景格外细心，先是停车拍摄了密溪村外的某两座古塔，但是没有找齐传说中的四座；而某村路边的“宽文公祠”和倚树而立的老翁成了镜头中的风景；一座飞檐老宅处鞭炮震天，亦引得口罩驻车路旁。顺着窄窄的田埂走到近前，水塘边的老宅亦是祠堂一座，名曰“文学公祠”。

口罩手中的相机引发堂前玩耍的孩童极大的兴趣，他们围着口罩又跑又跳，竟把口罩簇拥着进了祠堂。那里居然人头攒动，几十个人围坐在七八张桌子前正在大块朵颐，口罩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兀自拍摄祠堂的建筑细节。几个长者忽然从里桌站起笑吟吟走到口罩近前，再三地邀请口罩一起吃饭。口罩推辞不过，在感受客家人热情的同时随他们坐下，享受了一顿“霸王餐”。席间得知这是全村的清明节聚餐，作为外人的口罩被敬若上宾实在是受宠若惊。感激之余口罩提出为村民拍照，村长面露难色：“他们谁想拍的话会自己找你联系的”；口罩忽然反映过来，连忙说：“不要钱的。”。。。

离开这个小村子时已经下午三点，村民们的热情还盈盈在耳，红土地人民的朴实或许很多年都没有改变过。是该返程的时候了，口罩准备穿过瑞金市区，然后上高速公路，计划在古田少做停留，参观下古田会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