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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盘水游记

梭嘎的惊喜与叹息(下)

一夜风雨,第二天大早起床推开窗户,雨已停,清新的空气扑进房间,窗外雨后的山峦苍翠欲滴,远处的寨子升起袅袅炊烟,依然是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在这种宁静的地方,心也会变得异常地安宁。
我拿了相机,在屋外拍了几张带露的小野花,梅看到相机里的图像,惊叹着:看上去很一般,怎么被你拍得这么美?


其实美无处不在,只看你愿不愿意去发现。
招待所的小毛(就是昨天接待我们的那位年轻女子)已经在菜地里摘菜,很快给我们每人煮了一碗面条,还放了点青菜和肉丁,味道比昨天杨光家的晚饭香很多,人如果常去过过艰难的日子,就会对自己的生活充满快乐和感恩。
吃完早餐外面下起大雾,整个资料馆都湿漉漉地,无法拍照,我有点沮丧地看着树枝上一个挂满水珠的蜘蛛网发呆。

一位年轻男子从另一间屋里出来,和我们打招呼后,知道他是小毛的丈夫,姓张,这个资料馆平时就是他和妻子照看,听说我们是从贵阳专程来参观博物馆的,赶紧拿了钥匙,打开资料馆的门,让我们进去参观。

意外带来惊喜,想不到这样封闭的苗族山寨里,有这样一个陈列馆:
正中一间是堂屋,左边一间按照长角苗的生活习惯陈列着日用品和农具,右边一间则按照传统博物馆的格局,在四周墙壁上悬挂了关于长角苗的图片、文字说明、地形图、男女服饰、绣片纹样等等,房间正中架着一个很大的牛皮长鼓。



看完全部陈列,我们对梭嘎这个生态博物馆,对长角苗这个古老神奇的苗族分支的生态环境、形成因素、民风民俗有了比较完整系统的了解。
不由得对来自挪威的这位民族生态博物馆专家约翰.杰斯特龙油然而生敬意,谢谢他帮助我们建立了这个亚洲第一个民族生态博物馆,谢谢他对这份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珍惜、保护、传播的及时提醒。
刚看完陈列室的展品,小熊就来找我们,昨天因天色太晚未能梳头给我们看,说好了今天要梳给我们看的。
我们跟着她又去到她家,杨光也等着我们,见我们去了,小两口赶紧进新房,小熊把她的珍藏的绣品从惟一的木箱子里拿出来给我们观赏,那是一套绣得极细致精美的新嫁衣,据说她绣了好几年才完工,平时舍不得穿,确实非常精美。

梭嘎长角苗的绣品图案和黔东南一带的苗绣截然不同,她们以几何图案为主,用的是十字绣针法,图案色彩主要是红白两色,辅以少量黄绿色,主要是模仿锦鸡的色彩,很多图案都以十二为单位,一来象征十二生肖,二来表示梭嘎乡十二个村寨的团结友好。
男人的服饰相对简单但也很独特:头包青帕,上身是蓝色斜襟长衫,领口、袖口和扣子白色盘花,色彩对比强烈,尤其是下身穿的是他们自己织的本色土麻布做成的裙子。前面拦腰系一条绣花围腰。侧面挂一块心爱之人送的绣帕。


杨光在一旁很自豪地告诉我们:小熊的绣品参加六盘水地区少数民族工艺巧手竞赛,还得过奖的。

小两口换上他们的民族服饰,我们在一旁看着他俩相亲相爱的样子,很感动。

男女服饰的穿着都很复杂,因此平时他们已经很少穿自己民族的服饰,只有节庆、婚丧、祭祀活动时才穿了。
尤其是梳头,小熊梳了好几遍都没法把那一大捆沉重的黑毛线缠到木角上去,婆婆在旁边看得着急,也来帮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完工,但缠得很松也不规范,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是遵守诺言,把梳头的全过程展示给我们。


我边拍照片边问小熊,为什么要梳这么沉重的头饰?小熊尴尬地笑,说她不知道,叫我们问杨光。
杨光告诉我们:最早只有苗王才有这种象征权利和威严的头饰,后来在战争中,敌方要捉苗王,苗人为了掩护他们的头领,便人人戴上了这种头饰,让敌人分不出谁是真正的苗王,久而久之,变成了特定的头饰。
其实我早在媒体上看到过长角苗头饰来由的很多说法,除了杨光告诉我们的这个来由,还有几种:
其一:这支苗族先民迁居原始森林后,以狩猎为生,为了迷惑野兽,便仿照野鹿,在头上戴起了木角;
其二:最早时苗人用一根木棍别在头上作为装饰,后来,随着审美观念的增长,逐渐演变成木制的新月状的“角”;
其三:是传说苗家有一对宝扫帚,每逢外敌入侵苗寨,苗王就会爬上高高的树丫用木鼓传信,用芦笙指挥苗人打仗,敌人临近时,苗王以宝扫帚护身,扫跑敌队。官兵派人打入苗寨,探得宝扫帚的秘密后,用计换走了宝扫帚,在一次战斗中,失去了宝扫帚的苗王被乱箭射死,其余的苗人躲在茂密的箐林中得以逃生。在苗王的葬礼上,他们把弩倒插在头上,祭奠苗王,以誓为苗王报仇,后来才用木角代替了弩沿袭至今。
其四:苗族是以牛为图腾,木角象征牛角,表示对先祖的敬意。我个人比较倾向这种解释。
总之,在长角苗的服饰和头饰中,蕴藏着神话、传说、历史记忆、民族风俗等等丰富的文化内涵,是长角苗族群文化的重要信息源。

看盛装的长角苗女人走路是一种审美享受:从远处走来时,头顶巨大的束发,身着精心刺绣的美丽彩衣,双手叠腰,迈步前先将胯送出去,然后才缓缓出脚,显得神态端庄、雍容非凡,可与清朝宫廷中的格格们比美。
换好服饰,小两口到屋外竹林边,让我给他们拍照。穿上独特服饰的小熊,果然像一只美丽的锦鸡,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光彩照人。

只要相机一对准她,马上就会很自然地双手叉腰,几乎无一例外,我奇怪,问她,她解释说,过去梭嘎的女人长期用一个硕大的圆木桶到很远的地方背一百多斤重的水,仅靠一根麻绳套在桶上,在腰间垫个草垫,必须要这样子才能稳住重心,可以滴水不漏,久了梭嘎的妇女们就都养成了这个姿势的习惯。
叹为观止:生活是最无情的巫师,可以对很多无形的东西施以魔咒,将其定态,一经形成,竟极难改变修复,正如眼前的这位小熊,才不到二十岁,就已经被生活固定了姿态,再难改变。

拍完照片,杨光和小熊要去另外一个寨子参加年轻人的活动。告别之际,我把从家里带去的几本故事会、笔记本橡皮擦、梳子发卡送给小熊,她开心地收下了。
我们又拿出准备好的钱递给杨光,作为我们的饭钱和小熊梳头的报酬,杨光死活不肯要,我们坚持要给,因为他们的生活太难了,推了半天他才很不好意思地收下,又很慎重地找出一张空白信笺纸,把他的名字和手机号、通讯地址写上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非常惊讶:他的字竟然写得非常清秀流利娴熟。
两天的接触,我开始打心眼里喜欢这对小夫妻,他们身上保留着长角苗最珍贵的原生态文化特点,淳朴真实,他们贫穷却恩爱,他们向往富裕美好的生活但不刁钻不媚俗,尤其可贵的是更不铜臭。
由于是淡季,又没有赶上长角苗的节日,很可惜没看到他们的歌舞音乐、婚丧祭祀、跳花坡晒月亮,但杨光夫妇就像这重重大山里的一束灿烂的阳光,把我和梅的心照得温暖而阳光。我们真心希望他们尽快脱贫,过上幸福的生活,将他们民族的珍贵文化保护传承下去,并展示给全省全国乃至世界。

回到贵阳后,我将给杨光夫妇拍的照片挑出部分比较好的,冲印出来,寄给了他们,了却对他们的这份心愿。
梭嘎之行从出发到返回,整整两天时间,我一直处于惊喜与叹息的矛盾中,惊喜与叹息一次次地叠加,我也忽喜忽忧,反复思索,其实正是民族文化生态的保护和开发的矛盾,这似乎并不是我这样的小人物应该操心的,我也许杞人忧天了,但目击的那些贫穷与追逐,美好与落后,又如梭嘎山头四季浓浓的晨雾,笼罩在心里久久挥之不去。
和杨光夫妇告别后,我和梅到招待所取了行李,依旧步行下山,到梭嘎乡街上很快坐上返回六枝的中巴,到六枝火车站下车,正好赶上K110次列车开往贵阳,顺利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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