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村寨--普克营

知道普克营村是因为景晟去年6月份组织的那次夏令营活动,他为了偷懒,半强迫性地把参加“乡村采风”的八十多名孩子写出的感想交由我遴选,然后,他再将优秀的作品集结成册并张贴在宣传栏上。
作文虽然写得很幼稚但却不失率真,虽然描写的比较浮浅,但村容村貌、山水土地、人物风情等却几乎都有涉猎。粗略地遴选完以后我却条件反射般的对这个普通的彝族乡村有了一份心仪和向往,一直想亲临实地去佐证一下孩子们的视角,却由于种种原因始终未能成行。直到08年的元月上旬才抽出时间了却这一心愿。
普克营村是黄泥河镇最边缘的一个村寨,与十八连山乡的重峦叠嶂接壤,群山之中,一条山石毕露的土道弯弯曲曲地绕山而行,艰难地维系着小村与外界微弱的联系。
我们来的这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阳光和煦、温度适宜,朗朗的晴空下几许薄雾依山缭绕,给黛色的山峰凭添了几分朦胧和神秘,此时,正是隆冬季节,也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方最寒冷的时候。而普克营村的四周却依然温馨如故、满目新绿。一畦畦蔬菜在艳阳下蓬蓬勃勃地生长着。

普克营村的村委会就设在村口,一栋简易的二层小楼涵盖了村委会、治保委员会和村卫生所等村一级的单位和部门。村主任姓孔,卅三岁,壮壮实实的一个车轴汉子,由于和景晟相识,因而,不容分说一定要我们在他家吃饭,盛情难却之下,我们只好将带来的食物放下,趁他们夫妻准备饭菜的空当,沿着虬蜒纵深的村路漫步开来。

普克营在这一带算得上是个较大的村寨了,全村1400多人口分布在一山之隔的新寨和老寨之中,我们当前所在的位置是作为村子“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的老寨。清一色的鳞瓦石墙显示出历史的久远、显示出民风的淳朴也显示出淡淡的清寒。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放了学的孩子们象一群飞出樊笼的小鸟一样,唧唧喳喳地欢叫着向家中奔跑着。

迎着孩子们好奇的目光,我们寻踪觅迹从侧门踏进了尚在建设中的学校。
整体看来,中国以‘教育为本’的战略政策在全国得到了高水准、高基调的贯彻和落实,即便是贫穷的山区,也陆陆续续建起了令人瞩目的校舍。很多“希望小学”的奢华外观和程度甚至超过了富人的别墅。
普克营小学新建的校舍是二层结构,虽然还没有竣工但已经投入了使用,墙头上,脚手架还没有拆除,操场上,沙土石料还凌乱地堆放着,曼延着一派百业待兴的景象。

新校舍的两侧各有一排陈旧的平房,充当了学生的伙房和宿舍,宿舍里阴暗潮湿,简陋异常,光板床上不要说泡沫床垫就连草褥子都没有,硬硬的木板或竹篾上直接就是薄薄的被褥。女孩儿的行李还干净些,男孩子则脏兮兮的不忍卒睹。与外面崭新的校舍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住校的孩子们鱼贯般从油腻腻的伙房出来,各自用不同的餐具端着拌有洋芋的米饭一边吃着一边嬉闹着,那样的开心满足,那样的无忧无虑,丝毫没有城里孩子那种人为的压力和与年龄不相符的忧郁。这种欢欣和愉悦不是刻意佯装的,也不是优越的物质生活能够衍生的,而是一种纯粹的童蒙和本真,我想,这也应该是我们人类生活和精神领域的最高境界吧。

低矮昏暗的平房内,与伙房一墙之隔还住着一位年轻的美术老师,窄窄的小屋既是他的寝室又是办公室,象他教的孩子一样,专科院校毕业的年轻老师没有因为窝在大山里面而困顿或颓唐,每天,除了尽心尽力将自己的所学传授给孩子们之外,还利用闲暇绘制出了许多美术作品。尤其精于水彩人物,神形俱佳,栩栩如生,生动地再现了山民们憨态可掬或纯真活泼的那一瞬间。

热情的村主任用他们惯常的待客方式--火锅招待了我们,肥瘦相间的花肉、自家种植的蔬菜以及南方特有的魔芋,让我们真正领略了什么叫胃口大开,什么叫大快朵颐……
时间已晚,加上某同事不胜酒力有些醉意朦胧,我们只好遗憾地取消去新寨的计划,握别热情的村主任,按照原路返转回来。

普克营,我一定还会再次走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