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音郭楞游记
徒步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沙漠纪实(续一)
昨夜感觉寒冷,夜里零下5~6度,起了霜冻。八点半不情愿地爬起了床。
出发前,周总简单地小结了昨日的行程:由于开始在摸索中行走,走了一些冤枉路,所以只步行了直线13公里,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但后来找到阳关大道,相信今天一定会比昨日有更好的成绩,至少要走20~25公里。今天开始按照各自的组合相对固定所用驴车。我们被安排在莫里阿訇大叔的驴车。
他是一个非常老实忠厚的农民,尽管我们言语不通,但我们却能从他的眼睛里,从他的比划的手势中,理解他对我们的关心。他多次用手指指驴车再指指我们,意思让我们上到行李上坐他的驴车。虽然被我们一再婉言拒绝,因为我们希望凭自己的力量走完行程,但每一次他都一再作出努力。每天早晨他将驴车拉到我们行李前,将行李搬上驴车并捆扎好,晚上又帮我们将行李搬到支帐篷处。他们的驴车都有编号,由有关部门核实发证后才能运营。这真是没有想到。
11:00我们出发了,比昨天提前了整整一小时。这应该是最艰苦的一天,没有了第一天的新鲜感,少了心血来潮的兴奋,经历了第一天的磨练脚打起了血泡,身体疲惫却还没有完全适应。几位脚痛的实在难以迈开步子的女士,不得不坐上了驴车。能坐着驴车、最好是能躺在驴车上去感受自然的风光,那也是我此行的一个目的和希望得到的体验。但当时还不是时候,我似乎适应的很快,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我要继续步行证实我自己。
想想没来之前,单纯的认为穿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那一定是一望无际的沙丘沙漠,没有动物,没有植物,没有河流,没有人家,就像我们在所有的新闻图片、摄影照片所见所闻:人骑在高高的骆驼上,随着骆驼庞大身体的晃动,伴着驼铃声,一摇一摆的走在高高的沙丘上,在金黄色的沙脊上留下一串串的脚步。多浪漫的想法。
事实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是由沙丘链组成沙漠,既有沙丘和荒原,又有平坦广阔的碱土戈壁,还有雅丹地貌和沙漠峡谷等。在大漠的中部,有一条狭长的绿色地带,其上生长着茂密的胡杨、红柳、芦苇等耐旱植物,婉蜒400多公里,被称为八百里绿色走廊。金秋时节,那金色的胡杨,胭红的红柳和银黄的芦苇天天在陪伴、见证着我们的行走,我想也许到了春夏之际,这一片的金黄将变成郁郁葱葱的绿色。
离开了第二营地,我们又走进了胡杨林,那真是一片金黄。碧蓝的天空衬托着灿烂夺目的黄叶,就好像走进了诗的世界,诗的海洋,让你眩目,让你陶醉。远远地我看见驴车队向我走来,就好像从绘画大师的油画中走出来,慢慢地越走越进。是幻境还是现实?我在怀疑我的感觉。尽管有些逆光,我还是禁不住把它们固定在我的胶片中,不管效果如何?这真是一种虚幻的感觉,美得让你无法辨别是真是假。
芦苇荡不再可爱
离开了胡杨林又走进了芦苇荡。不知是审美疲劳还是其它缘故,今天的芦苇荡失去了昨日的魅力。路实在是不好走,表面看是硬土,踩下去却是浮尘。踩着前面的脚印走,你只能陷得更深,只好在车轮印的左右不断选择,踩着芦苇留下新的脚印。浮沙不断杨起阵阵尘土,让走在后面的我们不得不掩鼻而行,女士们则用沙巾将整个面部遮档,仅露出那双看路的双眼。浮土又让我们每一步都不得不付出一步半的努力。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烈日当头,我们在烈日下暴走,气温已达到摄氏30℃以上。从零下4~5℃到零上30℃,一天之间我们经历了30多度的温差变化,晚上将我们扔进冰窟,白天又将我们放入火炉。一天走四季,四季不同天:早晨春天、中午夏天、日落秋天、天黑冬天。我们的皮肤、我们的意志都在经受着考验。漫漫芦苇荡不再可爱,它望不到边,走不到头,没有树阴,没有遮挡。我们走得快失去了耐心,单纯的只有一个想法:快走出芦苇荡吧!
途中又见一片被割倒的芦苇,更加证实了我们的猜测,附近一定有人居住,茫茫沙漠依然有生命的存在,那独居沙漠的牧羊人就是那最顽强的生命所在。果然不出所料,在芦苇荡中我们遇到了一位当地牧民,据说一家三口在附近居住,以放牧为生。他告诉我们这条路通往阿克苏,方向没有错,拖拉机现在这个季节可以过河。这个消息无疑给我们注射了一支兴奋剂,拖拉机能过,吉普车也应该能过!来接应我们的吉普车也就可以按时到达了!希望的曙光就在前面!
我们精神为之一振,不由得加快了前进的步伐。途中我们经过了一片枯了叶的胡杨林,一棵棵独立生长在芦苇丛中形态各异的胡杨,它们已脱去了金黄色的外衣,只留下布满皱褶的树干枝条,有的形似孔雀开屏,有的形似九寨沟老人海中的松柏,但仍保持着它那顽强的生命力;有的早已结束生命,但仍成为一道风景,显示出死后一千年不倒的气概。胡杨能在零上四十度的烈日下娇艳,能在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中挺拔,不怕侵入骨髓的斑斑盐碱,不怕铺天盖地的层层风沙,是最坚韧的树,是最勇敢的树,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树。
队伍拉的很长很长,走在前面的队友早就不见踪影,芦苇荡遮住了我们的视野,我们只能埋头走啊走,互相鼓励着,互相帮助着,互相等候着。队伍慢慢地又移进了和田河床,不管我们怎么走,都始终在河的两旁,不仅仅因为河床上便于行走,更因为岸边尚未完全干涸的水洼可以提供给我们每日早晚两餐的饮用水。在岸边河床我们见到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头骨,似牛又似羊。
这条唯一从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穿过的和田河,全长1127公里,河床宽浅,最宽可达5公里,最窄也有1.5公里,河流曲折蜿蜒。它是一条季节河流,每年冬季节洪水过后,宽阔的河床成为一片沙滩,受风力作用,流沙荡漾呈波浪纹,在烈日的照耀下,远远望去,似碧波荡漾的河水。此时干河床上最适宜行走或行车,也是最适合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路线和季节。
第二营地的浪漫篝火
大约七点钟,在河边一片开阔的胡杨林中,我们筋疲力尽地坐下来了,希望就在这里露营,尽管天还很亮,尽管周总压阵在后的驴车队还未到,尽管在天黑前还可以再走一段,但我们再也不想走了。我们饱尝了烈日暴晒,尘土飞扬,脚痛钻心,除了午餐坐了一会儿,风尘仆仆地一直就在不停的走,走了将近八个小时,直线约20公里。不知曲线多少公里,至少有23~25公里吧。
选择这里作为第二营地,的确是一个英明的决定。这里地势平坦开阔,周围又有许多干枯的胡杨枝。与前两晚不同的是,我们将帐篷围成一个圈儿,准备天黑后在中间点燃篝火——我们每天晚上的必备节目。在天黑之前我们拾来了很多的干柴堆积在帐篷中间的空地,等待着当晚最热闹最难忘的时刻——篝火晚会。
晚餐吃米饭和土豆烧羊肉、醋溜大白菜,味道美极了,工作人员的烹调手艺还真不错。我和欢欢最晚到,因为大白菜吃完了,艾医生又专门为我们两人炒了一小锅,真是感谢她。
夜幕降临了,雄雄的篝火燃起来了,优美的笛声吹起来了,大家都聚集到篝火旁,维吾尔老乡也来了,我们围着篝火形成一个圈儿,跳跃的篝火映红了每一张兴奋的脸。素有户外活动主持人称号的来撒,将我们分成几组,组间互相拉歌。到什么山就唱什么歌,我们第一组唱新疆歌曲“大扳城的姑娘”,赢得了阵阵掌声;第二组。。,,第三组。。。,会唱的放开了嗓子,不会唱的小声附和,虽然水平都不高,但惟有我们的歌声回荡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腹地夜晚的上空,在这大自然的夜间舞台上上演着一曲“沙漠驴友之歌”,这就足够了。
轮到维吾尔老乡第四组了,他们都很拘束,个个站在那里,似乎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新疆的少数民族是能歌善舞的民族,我们听说带来了冬不拉,多希望能看到大叔们能弹起冬不拉跳起舞,兴致来了我们也可以共歌舞。令人扫兴的是,说是冬不拉不小心弄断了,好遗憾。从他们的手势表情中好像感觉他们在表达不会唱歌,还是他们驴车的领队 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尽管我们听不懂他在唱什么,但他宏亮的嗓音还是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酒拿上来了!来撒将白酒倒入一个小杯子,这杯酒将要在歌声中一个一个往下传,每一个人都要喝,由我开始。周总用他那浑厚的嗓音分别用蒙古语和汉语唱了那首我熟悉的祝酒歌:“金杯斟满了清淳的酒,朋友们欢聚一堂干一杯。。。”,一曲古老的蒙古族祝酒歌,旋律非常优美,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毫不犹豫的仰头喝下了那杯甘甜的白酒。酒杯在歌声中被一个个传了下去,美酒加歌声,当时的气氛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酒好像成了蜜糖,喝了一杯还想喝第二杯。舅父还似模似样地用右手的中指和拇指尖,轻轻点着杯中酒,向天空向地面弹去,表示一敬天地,二敬朋友,就这样转完了一轮。
第二论是来撒唱。来撒实际是网名,大家都已习惯这样称呼他。他是一位国家公务员,是一位多才多艺的热爱户外活动的活跃分子,虽然此行前不认识他,但在www.tourmen.cn《新疆好旅游网》上已多次见过他的大作。他会吹笛子,更擅长唱歌,不管走到那里,有他在就有歌声在。最让我佩服的是他那惊人的记忆力,你可以任意点歌,似乎没有他不会唱的歌,他能出口成歌,能记得住每一首歌的歌词,难怪人们把他称作“万利达”(CD碟机)。
酒过两巡,该跳舞了。来撒跳入人圈儿中做了一个很地道,的新疆舞蹈动作舅父也在一旁手舞足蹈起来,能看得出他是在学跳新疆舞。还是周总的舞跳得最棒,那动作那姿势好像经过训练,颇有专业水准,很有地道新疆舞的味道,引来我们阵阵的喝彩声。我不禁感叹到,新疆人真是能歌善舞,懂得生活懂得享乐人生。在这点上我们这些广东客就差了,太含蓄太抹不开面子,没有一个拿得出手。
十一点了,大家慢慢地散去,但我们意犹未尽。我和欢欢与来撒、李诚,木拉提大叔仍然围坐在篝火旁,继续喝着酒不愿离去。李诚轻轻哼起了那首我非常喜爱的新疆歌曲“可爱的一朵玫瑰花”,歌声把我又带到了美丽的草原。李诚是一名超级户外,专职户外探险,还是乌鲁木齐市登山协会会员。今年年初,他骑自行车从新疆到北京,历时一个多月。12月份又准备去海南骑自行车环岛游,真是服了他了。此行,他十足的探路者,拿着GPS定位仪始终走在最前面,是苦是难总是他第一个先尝。
木拉提,从名字上、从长相上就可以猜测他不是汉族,他是维吾尔族人。木拉提曾是滑冰运动员,参加过第五次全国运动会并获得个人滑第五名。每当谈起他这段光荣历史,他都沾沾自喜、为自己曾经的辉煌感到骄傲。木拉提是一个非常幽默的人,他用他那独特的带有维语口音的普通话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我们忍俊不禁,如果说起笑话,那我们的笑神经都要僵硬了!默默地坐在那里听,本身就是一种享受。
我非常喜欢户外篝火这种情调,幽幽的柔柔的,火光下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显得那么的柔和;轻轻的静静的,只听见火苗跳跃发出的劈啪声。篝火不但给漆黑的夜晚带来光明,给寒冷的夜晚带来温暖,也给我们艰苦的徒步生活带来了浪漫的色彩。长长的火舌舔着宝蓝色的夜空,红红的火焰把我的思绪引向虚无飘渺的世界,我真希望围着篝火就这么坐下去,让时间就此凝固。
走进沙漠第四天(10月31日)
这天我们10:30就出发了,比昨天又提前半小时,目的只有一个,早点赶路,争取完成25公里行程。这是实际意义徒步的第三天。我们的机体开始慢慢适应了徒步的生活。
我们现在过的是多么单纯的生活,不用考虑工作不用考虑家庭,没有电话没有打扰,每天的任务就是吃饭、走路、睡觉,目地就是完成当天的行程,目标就是下一个营地。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的职位高低、老板抑或职员,在这里都是平等的,吃同样的饭菜,走同样的路,同样不能洗澡,同样脚要打泡。人与人的关系变得简单化了,没有了生意场中的尓虞我诈,没有了长官意志的服从需要。人的关系淳朴而真实,好似又回到儿提时代。在繁杂喧嚷的现代生活中时间太久,能有一段这样的时光让你走出一切,回归自然,感觉真好!
出发前周新伟宣布,为了节省时间多走一些路,将午餐时间定在下午三点,因为老乡们正好这时要做祷告。维族老乡每天要做五次祷告,一般我们只能看到三点钟这一次。他们有时集体、有时一个人,面向西面(麦伽方向),先唱后念,集体做时由一人领唱,然后目不斜视地鞠躬、双手合一、跪下叩头,口中念念有词。尽管我们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念什么,但我们感觉得出他们非常的虔诚。这段时间正遇他们的斋月,他们只能在日出前和日落后才能吃东西,要饿着肚子与我们一块跋涉,真是辛苦他们了。
这天我们基本在河床上行走。河床宽有几公里,远远的河床边上的胡杨林依稀可见。河床表面有时硬如岩石,穿着厚重的登山鞋还感觉硌脚;有时软如弹簧,如入沼泽地生怕一不小心陷了下去。但是与昨日相比,我们感觉好多了,少了一路尘土飞扬,少了脚陷沙漠的重量。河床上空的空气清凉清凉的,伴有一阵阵微风吹来,让人心旷神怡。天空好像被过滤似的碧蓝,蓝的那么彻底,没有一点杂质,蓝而透亮。虽然仍烈日高照,但我们脚步轻松,心情舒畅。估计能超出昨日的行程公里数。
我们一口气走到2:40,在光突秃的河床上好不容易又见到一片能遮阴的胡杨林,真想就在此吃午餐,早到的驴友们已经坐在地上等候。但还没到预定的时间,周总冷冷的一句话“继续走”粉碎了我们的期待。走吧,但再也没见到树林了。一直走到一片黄中泛红的芨芨草丛中,才停下午餐,已将近四点了。这片看似茅草的芨芨草,非常茂密,足有半人多高,几棵黄灿灿的胡杨树独自挺拔在那,点缀了那一片的风景。毛驴被卸了车,高兴地在地上打滚。我们只能在烈日下、在驴车旁吃了那份午餐。
在行走过程中,我和欢欢看到地面上有一滩血,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的血?谁受伤了?我们的心一下子收紧了。直到后来才搞清楚,原来是一头多次受伤的小驴拉的血尿,看起来它受了内伤,它不能够再为我们服务了。好可怜啊!
第一天过河
早在出发前,在此次活动中心网站www.sintu.com《新途旅游网》上就已看到带沙滩鞋的要求,说是准备过河穿。幸运的是走了两天了还没有涉过水。但从今天开始,老天不再眷顾我们,每天我们都要克服一个又一个困难,渡过一个又一个的激流险滩,朝着既定方向一路向北,勇往直前。我想算但一直没有算清楚,随后的几天我们到底过了多少条河,用时髦的话来说我们过了N条河。在似乎平静而又处处暗藏着危险的和田河里,由我们这些蹩脚的演员,每天都上演着精彩的故事,每天都演绎着人间的真情,每天都有惊险的故事发生。
午餐后我们没行多远,车辙印在一条河面前消失了,从方向上判断我们必须淌水过河。想走远一些绕道过河是不现实的,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但从哪里下水成为争议的焦点。水太深了人和车都将无法过去。还是周总最后凭经验做出决定,沿着牧羊人放牧的羊蹄印走,羊能过的地方水一定不会太深。我们纷纷脱了鞋,第一次尝试赤脚过河的滋味。尽管此时地面温度约30℃,但河水依然冰凉刺骨。我们顺利的通过了第一道河。
原想光着脚拎着鞋走算了,但坚硬的河床由不得我们赤脚上阵。不得不用几张湿纸巾再用干纸巾来收拾那双沾满了泥沙的双脚,生怕泥沙残留在脚趾之间磨脚打泡,足足花了十几分钟,才把脚重新塞进袜子鞋子。可是最多才走了半个小时,又一条河道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幸亏河面不算太宽。打前站的李诚找来一条胡杨树干,架在河面上临时搭起了独木桥,他一声不吭地跳下冰冷的河水,搀扶每一个人走过独木桥。冰冷的河水没过了他的膝盖,浸湿了他的裤子,可他全然不顾,他的行为令在场的每一个人为之感动。
在李诚的帮助下,约4:40我们穿着鞋渡过了今天的第二道河,又开始走在河床上。但好景不长。约6:30,一条更大更宽的河流横在我们面前。我们坐在河边,望着湍急的河水、上百米宽的河面,似乎一筹莫展。周总、李诚、来撒、木拉提几个工作人员都纷纷下到河里探路,寻找最浅的人可以涉水过河的路线,寻找河床底较硬、水较浅、且河岸不高适合驴车过河的路线。谁也不知道河水有多深,有时看到河水没过了他们大腿,在岸边的我们心都提起来了。我们当时的唯一出路就是渡过这片河流到对面的树林去,我们一定要在天黑前赶到三号营地。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再一次脱下了鞋袜在静静的等待。
路线确定了,为了防止走偏,他们用小木条每隔一小段距离就在水中做个标志。有些人先坐着驴车过了河,剩下的大家互相帮助,手牵着手,在七点钟之前顺利渡过了这条上百米宽的没膝的河流。驴车由也安然的渡过了河。
但是今天在过河时,年龄最大的香港67岁陈教授不小心跌入水中,裤子、鞋子全湿了。但这位倔强的老教授始终坚持不坐驴车,令我们对他肃然起敬。
来自乌鲁木齐的越野车
露营时已近晚上八点,第三营地选在河床东面的一处高坡上,上面长满了已脱去黄色外衣的胡杨。周总、张大师已四处侦察,发现我们实际上就露营在沙丘边上,距营地不到百米就是连绵不断的沙丘、胡杨和红柳。这消息对我们来说当然就意味着明天早晨要早起去沙漠看日出。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到:沙漠实际上一直在陪伴着我们,我们选择了从它腹部沿着和田河床穿行而过。这种感觉明天将更加得到证实。
天就要黑了,我们赶快支起帐篷,几天的锻炼我们已经都是老手了。这时,隐隐约约听到了由远至近的马达声,好像有摩托车从远处向我们这个方向驶来。真是不可思议,似乎不太可能。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除了那一个放牧人,至今我们没有见到村庄,没有见到老乡,就连动物都没有见到,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辆摩托车呢?我们急匆匆地跑到河床上,向传来声音的北面望去,岂止摩托车啊,它后面还跟着一辆越野吉普车!!!太出乎意料了,真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会有这样的遇见!
摩托车、吉普车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摩托车上坐着两位大人一位小孩,看样子像似一家人。吉普车上则贴满了张扬个性的招帖。第一个下车的是位戴眼睛的中年男子,看他穿着单薄的棉毛衣裤和一件外套,好像刚刚涉过水。接着又跳下几位男女。李诚向我们介绍那位戴眼睛的男子叫钟林,感觉他们挺熟悉。钟林这个名字我在网上见过,好像也是新疆旅游业的,印象最深的是他的手绘地图。另几位则分别来自北京、湖南、上海,其中唯一女性还是我们广东顺德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大家倍感亲切,说起了粤语。原来他们参加钟林组织的塔克拉玛干越野吉普车沙漠穿越,由北至南,以阿克苏为起点,和田为终点。与我们刚好反方向。他们已走了两天,昨天车陷和田河整整一天,差一点车子就弄不上来了。后来找了当地老乡,大家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车子拖出水面,重新上路。他们这是跟着去老乡的家,当晚住在那里,晚上吃羊肉。当他们看到我们支起的大锅,非常羡慕我们的待遇,说他们顿顿吃的是方便面。
在浩瀚的沙漠中见到同类,感到格外的亲切。和他们比起来,虽然我们用的是两条腿,没有现代化的车辆武装,虽然我们也经历了不少的困难险阻,但是我们又是幸运的。我们有一个三十多人的团队,我们有经验丰富的领队和工作人员,每次遇到困难我们都能化险为夷。每天我们都能吃到可口的饭菜,晚上工作人员还为我们烧了烫脚的热水,很人性化,尽管我一次也没有去享受这个待遇,但我已感到很满足了。
当天晚餐吃米饭、椰菜炒肉、黄瓜炒蛋。晚餐后周总通过卫星电话与来接应的吉普车队联系,说是已有两部车到达接人的地点,其它车辆将陆续到达。
这天晚上找艾医生的人特别的多,叫声此起彼伏,不知谁的脚又打泡了。这些天来艾医生天天晚上都任劳任怨地伺候大家的脚,也不知道伺候过多少只脚,可惜我没有那个福气。除此之外她一有时间就主动帮助做饭做菜。艾医生本身就是一个户外活动积极分子,作为户外活动随队医生,多次跟随各种户外探险团走沙漠戈壁,让我好生羡慕。
夜晚再次坐在篝火旁,伴着若明若暗的火光,喝着小酒,听着木拉提讲述令人捧腹的幽默笑话。又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