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天山草原风光六月游——遗憾的巴音布鲁克

生物钟的缘故，六点多钟我就醒了。悄悄起床打开窗帘，希望能看到好天气的征兆，然而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告诉我，老天爷并没有给面子，雨还在下着，看那阵势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推开房门，一阵凉风迎面扑来，眼前碧绿色山野已有羊群在吃草。山庄四面环山，山顶云雾缭绕，山脚下巩乃斯河水在愉快地歌唱，河边一座座蒙古包冒着炊烟，一派宁静的景象。如果不是为了赶路，如果不是下雨，如果是在炎热的夏天，这里的确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避暑胜地。可是没有如果。本来我们应该进入巩乃斯林场，走进森林去欣赏风景优美的阿尔先沟，但连续的下雨让人扫兴，没有了兴致。我们放弃了这个景点（回来后看到单位同事拍照的摄人心魂的巩乃斯林场照片，让我对这次放弃后悔不已）。经验告诉我今天的行程将是一个令人遗憾的行程。


早餐后，冒着淅沥沥的小雨，我们直奔巴音布鲁克。我早就为那里的大草原、天鹅湖和九曲十八弯朝思暮想，盼望要到那里看看。路况比起昨天要好多了，但仍然是坑坑洼洼泥泞不平。沿途我都在默默地祈祷，希望风停雨止太阳普照。我们在绿色的群山中穿行，秀女松（自起名）的挺拔俊美一再获得我们不停地赞叹，就好像一个个准备参加时装模特大赛的选手，一棵更比一棵清高，更加亭亭玉立，分外妖娆。离开巩乃斯不久，我们穿过了第二座防雪走廊，走廊两侧同样积满了雪，但周围的景观要清晰的多。


路边的山越来越低，视觉更加开阔，大草原的轮廓已经显现。绿色草地上盛开着各色的野花，弯弯曲曲的溪流源远流长，远处成群的牛羊、骆驼在悠闲的吃着草，这里水草肥美、土地滋润，诺大的草原，除了牧羊人几乎见不到人影，只见到个别白羊皮似的蒙古包点缀着成片的绿色。如果能在这里搭上一个蒙包小住几晚，让城市浮燥的灵魂在这宽阔的绿色草原中放牧，那是何等的惬意！



经过约两个小时的路程，行走约70公里，我们到了巴音布鲁克小镇，一座刚刚开始开发建设的小镇，泥泞的街道，简陋的店铺，一些新建的旅馆宾馆，。。。，但是这些丝毫影响不了我们的情绪。小镇加油站的伙计看到我们车牌，误以为来自库尔勒，对我们格外热情，告诉我们通往天鹅湖的路，竟然还有40公里！
雨还在下，灰色的天空，没有蓝天、没有云彩，真不知道能看到什么、拍到什么？我的心有些沉重，充满了无奈。天气阴冷，一走出车门就感觉到寒风刺骨，我们已经把带来的能御寒的衣服全穿上了，还是抵挡不住来自巴音布鲁克的寒风。我们向称为“三乡”的地方行驶，路的左右两旁都是望不到边的草原、湖泊，可能因为气温低的缘故，草原上的草才刚刚露出些绿色，色彩并不饱满。一群群黑头羊在低头吃草，奇怪的是头全朝一个方向。据说黑头羊是巴音布鲁克的特产。我想再过些日子，等到七、八月份的时候，这里一定是绿的世界，花的海洋，雪山、草地、湖泊、牛羊，一定会把这里装扮的格外美丽。但是，我们看不到了！


去天鹅湖的路真不好找，没有路标，一出现岔路口，张师傅就不得不停车问路。当我们过了三乡后，最糟糕的沙石公路也消失了，面前是一望无边的草原。草地上布满了车辙，不知哪条是通往天鹅湖的路，有路又似乎无路。没想到在大漠戈壁出现的问题在草原同样也会遇上。张师傅选择了一条似乎有较多车辆行走的路，在一座小山包前，我们的车竟然像喝醉了酒似的打转，张师傅尝试使用四驱，还是上不去，并向后滑退，在草地上车轮空转，车轮上粘满了泥，扬起的粘土飞向车身车门车窗，张师傅几次下车查看，弄的满脚是泥。原以为在这样平坦的草原驰骋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看似平坦的草原、硬土，雨后竟然也暗藏了那么多的危险。张师傅，这位多年跑南疆沙漠地带的老司机，在草原上遇到了新问题。我心里捏着一把汗，在这无边无际的大草原，要想找人帮忙真是太难了。幸亏花不了太长的时间，我们从泥潭中走了出来，但是一个个已经为这段经历感到后怕，不知道前面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茫茫草原中我们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到处都是车轮印子，可是哪一条又是我们“落地巡洋舰”压出来的？茫茫草原没有建筑，没有人影，没有参照物，刚刚从泥潭里转出来的我们又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去的路；刚刚放松了紧张的神经又绷紧了，一颗心悬挂起来。我们只好凭感觉向前开。远处山包下的两座蒙古包和包旁的一辆车引起我们的注意，我们停下车，张师傅前去问路。张师傅打着雨伞，焦急地向蒙古包走去，他的出现引起了一阵狗叫声。这时突然从蒙古包窜出2条半人高的大狼狗，向着张师傅穷凶极恶的奔来，他赶紧用手中雨伞抵挡；又有3条狗跟随而来，从他后面包超过来。这时蒙古包传来了女主人的吆喝声，但这些狼狗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狼狗们开始向张师傅发起了围攻，他左右抵挡招架不住，慌乱中向后摔了一跤，把手给弄破了，鲜血从皮肤中涌出。在这紧急关头，传来了蒙古包男主人的大声吆喝声，狼狗们才悻悻地散开。我当时与吴坐在车上，完全不知眼前发生的这危险的一幕。幸亏男主人及时制止了事态的发生，否则我们第一任务就是要找当地防疫站去打疫苗了，全程的旅行计划就要泡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一个个心有余悸。
这时女主人走到我们车前，我们忙向她打听进湖的路，打听这样的天气进湖的可能性。然而她告诉我们因为雨天路滑难进，已有几辆车无功返回。尽管我不愿意，但考虑安全起见，我还是同意知难而退，决定原路返回。在确定回去的路后，带着深深遗憾的心情我们回到了巴音布鲁克小镇。在进入小镇的路边，我见到两辆当地北京吉普车停在那里，似乎准备拉客。我让张师傅把车停下，让我向前打听。我还不死心，还想做最后的努力。想到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这样放弃？我心不甘啊！在经过仔细询问之后，开吉普车的小伙子同意三人100元，带我们进入草原腹地——九曲十八弯。我的执着打动了两位同行，同意再次进入，张师傅则留下看车。
小伙子开着“铁骑”飞快地上了路，他沿着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路线行驶着。在进入草地后，我注意到他停车给车轮子装了防滑链——这个只有在冬天冰雪上开车才用的上的装置。小伙子把车开得飞快，就像在草原上驰骋的骏马，忽左忽右，忽高忽低，一会儿沿着原车辙上行走，一会儿又自择路行走，草原上有路似无路，外地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是哪一条路。小伙子是蒙古人，把车开得像一匹脱了缰的铁马，狂奔在草原上，他翻山坡，越水沟，七拐八拐，在草原上驰骋。过去只向往在草原上策马飞奔是何等的豪迈，如今发现驾车驰骋在原野上是更加豪气。我紧紧地拉着扶手，看着弹起的泥巴直贴车身车窗，心想多亏没让张师傅随车而进，否则将重蹈覆辙，再次陷入泥泞。

经过半个多小时行程，我们远远望到几座蒙古包，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车停在山下，要步行爬山700～800米才能看到九曲十八弯。从车上下来，车外天空夹着细雨的冷风嗖嗖的刮，气温可能只有零上2～3度，我们几个被冻得哆哆嗦嗦的，顶着寒风，撑着伞，义无反顾地向山顶爬去。千里迢迢就为这一眼！眼望着最佳观赏了望台，平时不需要花太多气力就可以登上的这段山坡，此时好像变得那么艰难。好像就我们三人在这个寒风凛冽的时候登山望远。但我的兴致丝毫没受气候的影响，我为我们契而不舍的精神、为我们在这样恶劣的气候下，仍能站在令人回肠荡气的九曲十八弯前而感动和自豪。弯弯曲曲的九曲十八弯犹如一条银河从天而降，降落在一望无际的巴音布鲁克大草原上，在草地上舒展它那优美圣洁的躯体，它蜿蜒地向前延伸，延伸到天的尽头，好像是从草原流到天上，又好像是从天上流向人间，流到这美如梦幻的大草原。我不由得感叹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尽管遇到了拍照最忌讳的天气，没有拍出什么好照片，但我们还是在风雨中用心记录下它的神韵。天气太冷了，我们没有爬上最高点的了望台，没有在最佳位置去欣赏蜿蜒穿绕的九曲十八弯；我们没有走进湿地草滩，没有看见在那里觅食嬉戏和空中翱翔的天鹅。至今我仍然没弄清楚天鹅湖和九曲十八弯是同一概念还是不同概念。艰难的到达却没有得到预想的结果，巴音布鲁克成了我此行的最大遗憾。

回到巴音布鲁克小镇已是下午三点多了，在一家维族人开的小店吃了拌面和羊肉串，感觉味道不错，挺正宗的。据说这里的羊肉是全疆最好吃的。这时雨停了，天空开始放晴。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天气晴朗的开始，但我们都不得不离开，我们的拍照设备和御寒衣服提示我们没必要也没有本钱继续等下去，当地的各方面条件也让大家感觉到不适宜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午餐后我们踏上前往那拉提的路程。
在离开巴音布鲁克的途中，晴朗的天空下，雨后的山体更绿了，好像披上了一层绿色的雨珠，透出一股娇嫩的润泽，远处的雪山慢慢从乌云中露出来了，蔚蓝的天挣脱了云雾布满了天空，地上不知名的各色野花星星点点地洒在绿色草原上，美如国画的巴音布鲁克山脉慢慢地被巩乃斯河谷中绿色的巨涌所替代，草原上散发出一股由牛羊粪团混合的泥土芳香。我真是不情愿就这样离去，我似乎还没有看够、拍够、体验够这里的风光美景，这里的一草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