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西北行之 北进,黄河壶口瀑布
告别黄帝陵,曲折北进。
一望无际的黄土、丘陵、高塬、深山,千沟万壑,交错纵横,不同的塬,不同的陵,不同的岭,过去了一拨,又是一拨,像是迎面飞来,到了跟前又飞了过去。
岭上,塬上,沟边,路边的洋槐树,花儿正在盛开,与中原和中南地区相比,时间晚了两个多月。槐树的远近,有养蜂的人,在成排的蜂箱前面忙忙碌碌,看样子像是在收获花的甜蜜。
岭上,塬上,山上,满是绿色,一望无际,早年电影中荒秃秃的黄土高坡不见了踪影。据同车的一位当年常到陕北出差的退休老干部讲,某年某月,前总理朱老先生到陕北蹲点,发现陕北奇旱,夏秋粮单产只有七八十公斤,总理汗颜,惭愧,深思,研讨,之后要求陕西退耕还林,还陕北一个绿色的空间,农民的损失由中央财政补贴,每户年平均约四千元人民币,这是他们过去年收入的数倍。有了基本的生活保证,农民不种地了,不少年轻人出去打工,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思想固化,留在家里啃政府给的那点儿补贴。导游说陕北人懒,哦不信,导游说一年不洗一次澡的人多的是,他们缺水不假,但不愿意跑点路去个洗澡,哦仍然不信,但无语。
当旅游车路过一个像样地方的时候,哦以为是一个乡镇,车停下来,给十分钟的自由时间,才发现是一个县城,其建设规模和程度,相当于内地一个比较好的行政村。看招牌:陕西省宜川县。此乃国家最贫困的县的县城!想想沿海地区,再看看这里,贫富的悬殊,有天壤之别,地区间发展的不平衡,解决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嗨,杞人忧天了,杞人因为有流星陨石下,故忧天;哦忧天,可又与哦何干呢?
还在去宜川的路上,看见有工人吊在半山腰固定险石,车停了下来,半小时一放行。半小时里,下车观看山景,见有青兰(青岛到兰州)高速公路正在修建。正在看景的时候,导游狂呼:上车,上车,山高路险,车停陡坡,万一有车煞车失灵,小命就没喽!

过了宜川,大约一个半小时,进入黄河壶口瀑布游览区,其时天色将晚,抓紧时间参观、拍照、录像。

关于黄河壶口瀑布景点的介绍,文字的,绘画的,影像的,铺天盖地,但真正置身此境,才觉心灵的震撼。过去,常怀疑李白“黄河之水天上来”的视觉感受是否真实,但当站在瀑布远处向瀑布乃至黄河的上游望去,可不是么,河水与蓝天融为一体!眼前,宽阔的河面,人在其中,仿佛一粒石子;眼轴拉长,眼底尽处,一条远宽近窄的白色丝带自天上飘来,到壶口又突然变细,突然飘下,兼有地势的落差,变幻出惊涛骇浪,犹如草原上奔腾的万马,狂飞千里,又撞出滔天的狂音,据说几十里开外,都能听到。这天声造就了黄河两岸人粗犷豪放的性格,特像艺术境界的陕北和内蒙高原的民歌。
从高空跌下的水与石头搏击,水被摔成了无数的碎块,又扭成各样的形状,如匠人手中的面人,像翡翠,像琉璃。翡翠与琉璃自身的分离,变化升腾作云雾,向着太阳的方向,层层的彩带点缀着水切的丹霞河床,并两岸对出的青山,走入了梦境。

脚下,红色的石头上面,有千百万年的湍流凿磨成的大小不同、形态各异的石窝,丰水的时候,那水窝里也许藏有许多的生命,接受自然的保护。
距离壶口约2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孤岛,伫立在河的中央,有人工的吊桥,从南岸通往孤岛,人走在吊桥的上面晃晃悠悠,脚踏飞毯一样的感觉,腾云驾雾了。从岛的中心西看黄河,水色茫茫,龙腾虎跃;那落日的尽处,金银满天。而眼下的岛,前方三角形的石棱激起了千层翻卷的浪花。
天,天,渐渐地暗了下来,我用自己的手,自己的脸,触摸亲吻着大禹脚下的应龙神龟,这龙龟是龙生九子中的哪一位呢,至今没弄清楚。
夜幕降临,离开极不情愿,但宴席不散,没有道理,但宴席上发生的一切——壶口和壶口的瀑布景色烙在了我的脑海,老是升腾,不能自禁。想着高塬的绿,和宜川的硖,美与不美,感觉已经在文章和图片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