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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时节,我裸露着自己的满腹坦诚,冒着37度的高温,行走在大西北的高速公路上,去追寻大自然精心创造的黄河奇观,领略母亲河之魂魄对世人的震撼。 做为一位在黄河治理战线上,奋斗三十多年的高级工程师,我虽走遍了河南黄河流经的所有市县的河道,熟知母亲河的脾性,领略过母亲河性格的多重性,但心底里依然有一种倾心的向往,很想在有生之年去黄河上中游走走,看看那些为黄河两岸人民带来福音的修建在黄河干流上的大水库和震惊中外的黄河壶口大瀑布,在职的时候,终因工作的羁绊,没能如愿,直到今日退休有了时间,才去圆观赏壶口瀑布之梦。 人到老年,每每回首平生,难免感到庸庸碌碌,不仅是淡泊如水,而且在生命的长河中会留下难以填补的片片荒漠与空白。这种心境,越是临近那蜚声八方的壮美奇观,便越发显出了几分局促不安,唯恐相向而视时,使自己羞愧不已,无地自容,也许是因为以往失却过多,步入老年后忽然又萌生出一种热切的希冀来,而对这憧憬已久长存不眠的生命景观,很渴望能领略到某种启迪,所以此时走在路上才越发显出了急切难耐的神色。 车子行驶四个小时离开高速公路,开上了陡峭崎岖的盘山路后便艰难的绕着大山爬行,一会上山,一会下山,窗外的景色不时的变换着。天阴沉沉的,好似要下雨的样子。苍穹下,一山连一山的翠绿绵绵延伸。车子爬到山顶,眺望远处,山脊起伏舞动,重峦叠嶂,黄绿色立体相间,宛如画家笔下的田园油画。车到山底,路旁的山体上有古老的窑洞不时映如眼帘,窑洞前的农家院子里有晾晒的彩色衣服在飘动,给黄土高坡增添了无限的生机,望着一路壮美的风光、淳厚的民风,我想:不正是这茫茫黄土,积攒了5000年的中华文化,彰显出了沉沉的文明底蕴吗?! 又经过一个小时的颠簸,我们的车爬上了山顶,眼前豁然一亮,只见两山中间夹着一条河,啊,这就是我为之献出毕生精力的母亲河了,呈现在我眼前的她,一点也不像河南河段河道宽、散、乱,顺着黄河的河道向北望,只见两边的峡谷陡立,左边是陕西,右边是山西,黄河千里奔腾,在山西和陕西交界处曲折南流,到山西吉县与陕西宜川后,便被苍山挟持,陡然被约束在石谷之中了。浑浊的河水在峡谷里翻着浪花,到了离壶口不远的地方,河水顺着河床左倾,左低右高,宽阔的河道一下变窄了。河道的右边裸露出大片的岩石河床,没有一点泥土,被水冲刷的河道岩石,有的枝楞八翘,有的圆头虎脑,有的孤石屹立,有的岩片狰狞,在河道里展现着神奇。在右边岩石河床上,有两三道凹下的河槽,分流着上游的少量来水,但也气势不凡,起浪堆花,而绝大多数的黄河水集中在左侧,它们奔腾咆哮着向“壶嘴”涌去。 早就知道,黄河九曲十八弯。它发源于青海的巴颜喀拉山,流经青海、四川、甘肃、宁夏、内蒙,在吸纳了沿途的众河流后便流到了山西与陕西的北部。在这里她忽的直转南下,变为南北走向,自然天成了山西与陕西的天然分界线。它裹挟着黄土高原的泥沙,奔腾而下,到了晋中南,收缩在泛着黑红色怪异岩石的怀抱里,咆哮在窄曲的峭壁林立的大峡谷中,不情愿的收拢了狂羁的身躯,流到了山西吉县西北,宽阔的河床一下子变窄,“源出昆仑衍大流,玉关九转一壶收”了,于是,天下奇观黄河壶口金色瀑布出现了。 走到黄河母亲的身边,拾阶而下,与金色瀑布近距离接触,只见两边的峡谷陡立,黄水奔腾咆哮着向“壶嘴”涌去。那溅起的几十米高的浪花,冲天而起,那震耳欲聋的天籁之音,数里可闻,那浑浊的黄河水霎时变成恢弘的浪花,黄河水便在“壶”里沸腾了! 如雷的吼声摇撼着整个河谷甚至整个大地,犹如虎群咆哮,闷雷排空,海涛击岸,暴雨泼林。那振聋发聩的轰鸣,冲天巨浪的咆哮,气势磅礴地奔腾,似无数的战马在嘶鸣、在狂奔,卷起遮天蔽日的阵阵黄雾。此时的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母亲河的威武不屈、气吞山河的铮铮豪气。那訇然震天的喧嚣,那排山倒海的气势,令我热血沸腾;那一往无前、势不可挡,如万峰崩裂,千岩滴穿的气势、动态,韵律之美更令我为之击掌呼绝。 霎那间,灵魂好像被里里外外地冲洗、荡涤,瀑布之外的世界似乎不复存在了,眼前只有雄浑、豪迈与壮丽,我的心绪随之奔腾、跳跃!这就是我们的母亲河!“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唐代著名诗人李白脍炙人口的诗句,既勾画出了大河奔流的壮观景观,也道出了黄河母亲的高贵品质。 面对此景,我痴醉了,任那喷涌的诗的情潮肆意拍击心胸,任那澎湃的热情一齐融进这急流之中……
眼前,那黄色瀑布自高空倾悬飞泻,无拘无束,气势磅礴,惊天动地,那雷声自河底轰鸣而起,那义无反顾的气势,那执著专一的节奏,既令人惊悸,又令人感奋,我们的母亲河在这里竟然造就了如此让人震撼的奇观异景,这该是一种何其神使鬼差的内应力的宣泄,再看那金色瀑布跌落时状如冰柱,细如珠帘,在水面激溅起层层轩然大波,致使浪花四溅,水珠飞扬,给游人的脸上与身上泼洒着蒙蒙雨雾,水雾飘在脸上,凉丝丝的,在酷暑的今日,令精神为之一振——我心甘情愿地领受着大自然的馈赠,竟不知这是一种亲昵的抚爱,还是一种严峻的敲击;也更陶醉于那震耳欲聋的浪拍水波的吼声中,此时这金色的大瀑布是那么的摄人心魄,那么的浪漫怡然,而这尽情倾泻的大自然的豪情,能给我一些怎样的朦朦胧胧的暗示呢?这暗示是对人生真谛的探幽,还是对大千世界的注释?我无法回答准确。然而,我依恋这令我难以忘怀的境界,且把自己的心灵放逐到这片奇观胜景之中,任其颠荡,随其漂泊,以获取一种更有价值的人生。
听着黄河涛的怒吼,我漫步走在母亲河边,那涛声占据了整个空间,也猛烈地敲击着我心灵的回音壁。那奔泻的急流因猛烈撞击而化成雨雾,飘曳着,弥漫着,听以前来过的同事讲,假若有太阳高照,这黄色的瀑布会出现七色的彩虹,七彩纷呈,霞光炫耀,却又笼罩在轻纱薄雾之中,忽明忽暗,闪烁不定,宛若一条流动的梦幻之河,那不知该怎样令人忘乎所以呢,但今日天阴,没能领略到那奇妙的景色,心里多少有些不满足。
虽有几分不甚满足的遗憾,但毕竟置身于其间了,我只能默默地使自己沉湎于这大自然创造的无与伦比的奇迹之中。我在想,地球上的河流和瀑布有千千万,为什么唯有黄河瀑布能够激发人们特别是我们华人的这种独特的情感呢?为什么黄河壶口瀑布这个自然景观饱含着这么浓郁、这么突出的人文精神内涵呢?这是因为壶口作为伏羲、女娲两大远古原始社会部落通婚的重要标记,作为大禹治水时“引山表木”的标记,早已名垂史册,她深含中华民族先祖自强不息的精神,蕴藏着中华民族的丰富智慧,铭刻着古老黄河的文化印记,是中华民族奋斗不息勇往直前的精神体现。
我赞美过溪口雪窦山的千丈岩瀑布,也深为河南云台天瀑的壮阔而震撼感动,而今站在壶口瀑布前,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才叫壮阔,什么才叫惊心动魄。它没有千丈岩瀑布灵秀,也没有云台山瀑布的婀娜多姿,它活生生就是一个粗犷的北方汉子。它没有晶莹的露珠可让人浮想联翩,它有的是黄浊的身躯和豪情宽阔的胸怀;它狂放,因为它没有柔和的玉带可使人沐浴其中,它有的是五大三粗的剽悍,有的是直抒胸臆的率直,有的是奔流不息的顽强的生命力。 世间,多少声名显赫的画家,音乐家,为她创造过多少流芳百世的艺术名作。那构图,那色彩,那线条,那形象,那旋律,那音响,那节奏,那艺术的魅力,曾经征服过多少人的心,然而只要面对这大自然的天才创造工程,那些都会黯然失色。这是因为这样的音律,这飞动的流韵,这恢宏的气魄,这深邃而凝重的震撼力等等所具备的深层自然美达到的慑服力量,恐怕是任何人间伟大的艺术天才都无法比拟的。 离开的时间到了,我望着那金色的大瀑布和深沟里翻腾的黄龙,又移目四望,山西那边崖壁下的窑洞清晰可见,陕西这边悬在崖壁上的小路伸向云端,头上戴着白羊肚手巾的老大爷,手拿长杆儿烟袋锅儿,牵着小毛驴在揽生意,这是多么好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自然画卷呀,我的思绪也随之飞腾穿梭,难以驾驭了,我忽然想,世间有谁能准确的估量到这金色的壶口瀑布究竟始于何时?到底有多久远了,为啥总是年复一年,千载百日地泼洒着那一腔荡气回肠的诗情,却从不蹉跎,更不踌躇,那声响,那气概也是一如既往,不改初衷,不舍昼夜。不管来的人心境是忧郁是喜悦是愁苦是怨愤;也不论人们是以一种何其不同的性格步入她面前的,是粗犷是柔婉是强悍是细腻是豪爽,是俏丽是深沉是虚浮,但是在这里得到的却都是力的奔泻与美的升华,这是何其谐和统一的人心归向呀。 置身于金色的瀑布前,只觉得心底无比的纯净无尘,如此的富有生机,更觉得浩浩大千世界竞如此豪壮瑰丽,多姿多彩,而人在她面前又是何其微不足道。于是平时积下的那种种烦恼忧虑全然被吞噬了,被净化了。心灵世界,亦如这飞瀑自身,在升华,在飞腾,在超越…… 我讴歌黄河壶口瀑布,它不仅是母亲河的魂魄,它更让我懂得:人生只有顽强不息、奋斗不止,才能创造出奇迹。 我拍的有关壶口瀑布的照片 它发源于青海的巴颜喀拉山,流经青海、四川、甘肃、宁夏、内蒙,在吸纳了沿途的众河流后便流到了山西与陕西的北部。在这里她忽的直转南下,变为南北走向,自然天成了山西与陕西的天然分界线。 它裹挟着黄土高原的泥沙,奔腾而下,到了晋中南,收缩在泛着黑红色怪异岩石的怀抱里,咆哮在窄曲的峭壁林立的大峡谷中,不情愿的收拢了狂羁的身躯,流到了山西吉县西北,宽阔的河床一下子变窄,“源出昆仑衍大流,玉关九转一壶收”了,于是,天下奇观黄河壶口金色瀑布出现了。 只见两边的峡谷陡立,黄水奔腾咆哮着向“壶嘴”涌去。那溅起的几十米高的浪花,冲天而起,那震耳欲聋的天籁之音,数里可闻,那浑浊的黄河水霎时变成恢弘的浪花,黄河水便在“壶”里沸腾了! 置身于金色的瀑布前,只觉得心底无比的纯净无尘,如此的富有生机,更觉得浩浩大千世界竞如此豪壮瑰丽,多姿多彩,而人在她面前又是何其微不足道。于是平时积下的那种种烦恼忧虑全然被吞噬了,被净化了。心灵世界,亦如这飞瀑自身,在升华,在飞腾,在超越…… 那黄色瀑布自高空倾悬飞泻,无拘无束,气势磅礴,惊天动地,那雷声自河底轰鸣而起,那义无反顾的气势,那执著专一的节奏,既令人惊悸,又令人感奋,我们的母亲河在这里竟然造就了如此让人震撼的奇观异景,这该是一种何其神使鬼差的内应力的宣泄! 我望着那金色的大瀑布和深沟里翻腾的黄龙,又移目四望,山西那边崖壁下的窑洞清晰可见,陕西这边悬在崖壁上的小路伸向云端,头上戴着白羊肚手巾的老大爷,手拿长杆儿烟袋锅儿,牵着小毛驴在揽生意,这是多么好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自然画卷呀。 水雾飘在脸上,凉丝丝的,在酷暑的今日,令精神为之一振——我心甘情愿地领受着大自然的馈赠,竟不知这是一种亲昵的抚爱,还是一种严峻的敲击;也更陶醉于那震耳欲聋的浪拍水波的吼声中,此时这金色的大瀑布是那么的摄人心魄,那么的浪漫怡然,而这尽情倾泻的大自然的豪情,能给我一些怎样的朦朦胧胧的暗示呢?这暗示是对人生真谛的探幽,还是对大千世界的注释?我无法回答准确。然而,我依恋这令我难以忘怀的境界,且把自己的心灵放逐到这片奇观胜景之中,任其颠荡,随其漂泊,以获取一种更有价值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