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凌水间——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掠影

7月25日至26日，到凌源参加凌师83届同学会。顺路参拜了红山女神庙，回到二十五年前读书的母校，行走过凌水之畔，见到同学和老师，颇多感慨。
参拜红山女神庙。2008年7月25日，周五，下午两点车赴凌源。我提议到了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时一定要看一看。过建平，见到红山女神故乡欢迎您的路边广告，有松林茂密，松油的香气不断涌入车中，便知女神故乡到了。
牛河梁遗址为红山文化晚期，位于辽宁省建平与凌源的交界处。红山文化以赤峰红山命名，北从西辽河流域，南到大凌河、渤海湾北岸并延伸到燕山以南。而以牛河梁遗址为中心部位。在努鲁儿虎山谷十余公里山梁上，分布着女神庙、祭坛和积石冢群。专家认为是独立于居住区外规模宏大的史前祭祀遗址群。可以确定这里曾有一个古国存在，可谓之中华民族的圣地。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的发现，曾一度成为年度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苏秉琦老先生称之为“中华文明的新曙光”，中华五千年文明史在此找到了实证。自从了解了我所在这片土地的内涵，也是从做旅游企业开始，逢人就有意识地推介红山文化，期间也颇多作为红山后人的自豪。还写过一首诗发表在《燕都晨报》上，题目为《走遍朝阳》。

在101国道距朝阳约120公里处，一条公路穿越山地，下车，在路北山地林边见到“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中英文双语指示牌。与继超、相彬同行，进入林中探看。遍地红松，多为近年栽植。沟壑多荆条，坡地草木丛生，显出不一般的风水。见一条新修的石基公路沿坡爬上远处的山顶，没入树林，没有看到什么，一片茫然，绕了一弯子下到停车处。遥望片刻，路南看到“积石冢”的标牌，下路走过蜿蜒林间小路，有一片裸石堆积，这就是积石冢了。杂草非常深茂。正在挖掘施工，有几个农民模样的人在看护，不能走近。说了一些好话也依然不能进入，看来这里的保护还是很严谨的。以我的了解，红山文化积石冢为新石器晚期墓葬，形式为一岗多墓，大中小型不等，内砌石棺，外封土积石，石头为硅质石灰岩。发掘时冢界内有彩陶筒形器排列，冢内多葬玉器。冢边常有祭坛，或圆或方，体现出古人天方地圆思想。我们看到的只是发掘地点的一部分，看不出形状，只见白石散落在青草和黄土之中，在阳光下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红山遗址积石冢，石头散乱，已看不出规模和形制
因为还没有看到女神庙，以前看过的资料介绍应在坡上，便回到坡北，重入丛林。踏上原来看到的那条石路。问过在林中采山珍的老妇，说，女神庙啊就在那边。哪边呢，茫茫林海，松多胳膊粗细，最大不过碗口，路边黄花处处，紫色的荆条丛丛，细心还可看到不少的蘑菇，可惜没有时间捡拾。走了很远，看到了“女神庙”的指示，方知这条路原为女神所修。在路的尽头，山梁的顶端，隐约有铁栅栏围起的人字建筑，那就是女神庙了。看到一堆黄土，地上到处都是什么虫子爬过的痕迹。据说1983年在此出土了著名的女神头像。走到旁边文物守护者的小屋，一个朴实的中年男子，说这里昼夜有人值班，两班倒。看到屋下晒着金黄色的蘑菇。1988年就被国务院确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路的尽头就是女神庙和看护人住的小屋
遥望远山苍翠，只见山头有少许的岩石祼露，阳光照射入林间的草地，似有水汽涌荡。青松间杂着芳草的气息，有一股香甜和清新。大概101国道修建之时尚未有如此重大的文物发现，所以一条公路穿越了女神的领地，不知是否会破坏此地的风水，惊扰了女神的安宁。要是晚些年修路可能会改道，如今正在建设的京四高速公路因此遗址已改道绕行。

林荫中的女神庙只能看到一堆土
近年此地曾因为非法开采矿产而一度破坏了植被和遗址的完好，去年有些人涉案被捕。只是在这寂静的山岗，炎热的午后，时而听到车声响过，我们怎么会想到几千年前，我们的先人曾在此栖息繁衍，有一个类似国这雏形的社会呢。那些先人们，最后又到了哪里，又有什么样的信息可以传承至今呢。

守庙人窗下晒着蘑菇
朝阳的旅游开发如今以红山文化为一张名片，但确如一些专家所说，红山文化是有说头，有听头，但没看头。朝阳市政府也曾争取奥运火炬传递经过此地，但没有结果，可能是因为共识的原因。倒是一些留下了佛教建筑、穿着一些花绿服饰，或者山水和物产丰饶的城市入选。近年除了一些海内外专家来考察之外，恐怕普通民众很少知道看到。记得前十年就曾常开车路过此处，下车看到的是荒草凄凄，秋风萧瑟，一堆石头，山风入怀，倒也曾感叹人生。现在的植被景观较十年前已大大不同。树高林密，水土涵养得不错。希望有女神护佑，此地回复一种丰瑞气象。一些纪念品店也有红山玉器的仿制品出售，常有人戴了玉猪龙的小饰件在胸前。至于靠旅游促进当地的经济，看来还是遥远的事。

红山遗址林地中到处是开不败的花草
有时间要专程找一个最少半天的时间，来此体会流连一下。最好是入秋时节，如果能走一走燕长城，更会感受朝阳这片土地的博大与苍茫。
如果谁对红山文化有兴趣，可以参看有关书籍，我收藏的诸多书藉中有于明著《红山文化》、苏秉琦著《中华文明起源新探》等。

哪一处是女神曾经的足迹
行走凌河。早晨不到8点，开车到了凌师。因为聚会的时间还早，与维军到凌河走走。庄稼长势不错，民居墙头有各色的牵牛花开着。玉米长满了胡须。到了河边，满河道的杂草，已不见当年的密林和清水。只一小股浊水流过，说是上游修了人工堤坝，将水堵成人工湖了，但湖里也没有水。有一些肮脏的羊由一个老人放着。有一些机械停在河道里。远处是一处垃圾场。走过堤坝，青草的气息，间杂着有点呛人的化学物质的味道以及动物粪便的气息，涌得人心中翻腾。当年与同学们在河边读课文，游走的记忆还在，但影子全无。
校园忆旧。回到校园转转，当年的教学楼依旧。操场长满了杂草，可能是放假的缘故，没人剪除清理。校园明显的小了，周边的柳树飘丝，花坛的花草过了花期，一副妆容惨淡的样子。远处的食堂还在，当年去抢饭的情景历历在目。吃的多为玉米面的饼子，偶尔的一顿猪肉炖粉条和馒头，会让人回忆和向往很久。到了二楼，中厅里体例如旧，依然展示学生们的美术作品，一些素描和油画的人头像神情凝重，想必代表着什么，诉说着什么压力。曾经的教室，课桌的大小样式依旧，只是新做的，贴满了现在中专学生们的卡通画。坐到原来的位置，拍了几张照片。桌子是那么小啊，房间亦感觉热得不行。当年没有这样的感觉啊。真是不经意间就长大了，就衰老了，这期间，二十五年，几乎是一生最重要的一段历程了。空荡的教室，孩子们已经放假，人去楼空，今天竟然又来了一批缅怀过去青春年华的男男女女，几多唏嘘。

凌河边茂密的花草
到礼堂举行仪式。同学已不再是风华正茂，老师也已是很老很老。老师老了，自有一种别样的风度和气质。向老师献花和纪念品，又向母校送画。名之为凌水之源。老师代表和学生代表发言。最后大家合唱《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真是一首久违的歌曲。今天唱起，不胜感慨。再过二十年，可能就会有很多人不在了吧。而大多数同学，今生也可能只此相见一面。

那些学生们的习作人物表情沉重
当年教室的样子还保存着，那么小，那么亲切
朝辉赠书《手稿消失的年代》。在朝阳车站为高老师送行。夜色凉爽，晚风习习。那些见了面和不能见面的同学和老师啊，我会想念你们。

朝辉的新书与玉猪龙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