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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通游记

震憾人心的马蹄印……之:伟哉!千年马蹄印

     4月3日(星期一),晴。

   

    早上7点起床,吃过早饭,会长仍要求到盐津县政府去签章。见大家都不想去,只好叫我与其前去。这一往返要多走6公里左右,太疲倦了,真不想多走这几公里。也不能理解这章为什么就非得去盖?古时的唐三藏求经西域,迢迢万里,关隘重重,他从一国到另一国,必须签章方可通行。盖章不是为了以后彰显业绩,而是前行的必备手续。但在国内,也只是一度文牒即可全国走遍;而在有一张身份证就可遍游全国大江南北的今天,我们反要自行去盖什么“通关章”。其真实价值是什么?带着这样的疑惑与会长骑车到了县政府。

  大楼很高,很宏伟。一个硕大的国徽挂在顶上,表示这里是本地的最高权力机构。走进楼内,自有一份严肃的氛围。大楼内显得干净,简洁。偶尔有一两个工作人员在大楼里走动。他们打扮也较得体,显得悠闲,宁静。看见我们这些陌生的人,只用眼角扫一下,就慢慢地从你身边过了去。在他们的身上似乎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权气来,不知是这代表权力的大楼陪衬出来的,还是他们付与了这幢大楼的权力。以前,我们也曾从许多革命的电影中看到建国初期,共产党的政府多是在简陋的房子,甚至是民房内办公,进出的人少数是政府的干部,多数是一般的老百姓,甚至是衣衫破旧,赤着双脚的贫民。这变化真大呀!望着楼外绿地上那开满鲜花的草地,那微风轻摇着的棵棵花树,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这时如有一个背背篓的农民闯进来,如何……

  大概是在四楼吧?我与会长找到了政府办的领导,听完我们的述说与要求,屋子里的四五个人,有的惊奇:哟!骑自行车来的!更多的人与我一样的疑惑:盖章干什么?办公室的领导对此表示了理解,但也道出:许多的人外出旅游,有老的,也有年轻的,都到当地政府来盖公章,以示到过某某某地。看来这章要盖不成,经过会长一再解释:什么宣传沿途地方的风土人情与文化,宣传当地旅游资源了等等……办公室的领导最后同意给我们盖了章,并在一块白布上签了字。办完这事,时间已过9点,赶快到旧城与队员会合后开始上路。

从昨天一进入盐津县境域,就跨入了莽莽的乌蒙山脉。“乌蒙”,据说是古酋长的名字,历代占地于昭通大部地区,在宋朝时有一位名叫阿勺的酋长即被封为“乌蒙王”。现盐津县普洱镇小洞办事处的石马埂仍遗有宋封“乌蒙王”阿勺之墓。关于乌蒙的地理状态,毛泽东的七律《长征》曾描述为:“乌蒙磅礴走泥丸”。可见该地区艰涩难行的复杂地貌。盐津县的老城就坐落在一个深深的峡谷壁上,陡峭的谷底流淌着一条湍急的,名叫“横江”的小河。它的下游在水富与宜宾两县的交叉口注入金沙江。横江过盐津后,又分三路向乌蒙深处溯流而上:一路从东南走彝良,镇雄等县的叫白水江;中路穿大关县,经彝良县西部进入贵州境内的称洛泽河;最后一路过大关后向西过昭通,到鲁甸县结束的叫洒鱼河。

我们沿着河岸上的公路前行。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深沟。道路也差,一会是石子路,一会是柏油路。今天的太阳也更辣,看来这次骑行,太阳就是我们最忠实的陪伴了。公路的山坡上,不时有一处处山石开采场。在震耳欲聋的粉碎声里,碎石的粉尘四处飞扬,比昨天的情形更甚。在一路的灰尘中穿行,常觉得胸口堵的透不过气来,被太阳烤出的汗水与灰尘紧紧地贴在身上,粘糊糊的真不好受,经过两天的骑行,今天大家突然感觉屁股疼痛起来,早上一上车,屁股刚一挨上车坐垫就感觉象被火烙一样,看大家骑行的姿势也很有趣,这屁股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右边,一会又是中间,不时交换地轻靠在车座上。如车遇上石子一颠,屁股与车座很很的一碰,立刻痛的你呲牙咧嘴。有时真有想放弃骑行的念头。但看一看在灰尘与轰鸣声中裸露着上半身,那虬筋突起的肌肉都被灼热的阳光烤成了古铜色,从头到脚,眼睛与鼻洞都裹着一层粉灰的,如同一尊尊塑像式的开石工人们,心里自然就平静了许多。                                    

由于是爬坡,车速快不起来,车胎就在石粒上缓缓地向前碾去。不时有小石粒在车胎的挤压下,扑哧一声向四处弹射出一两粒石粒,就象人嘴里咬住了一颗石子,砰的一下,让人心疼,真怕在这挤压下,车胎爆出一个洞来。我们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在公路上骑行着。走到一个叫北水毛,一个叫南水毛的两个隧道的地方,路陡然险峻起来。右边是笔直的山崖矗立在头上,左边是深深的河谷,一北一南两个隧道就从山壁间洞穿而过。这路真险!大概在上世纪的94-95年吧?有一车香烟在南水毛的出口处被劫,押车的五人全部被杀,无一幸免,全是被枪打的。被抢现金就200多万元。其中一被害的小伙子,年仅20岁多一点,刚接婚不久,妻子肚里已有小孩,但他却再也看不见自己的儿子了,真是惨!这案子现在还没破。想起过去的事,又走在这险峻的道路上,心中不免冒出一丝丝凉气来。现在有公路,在没有公路的以前,在这高山峡谷的荒山小路上,不知还上演了多少杀戮与血腥的场面。难怪在高县石门关的大石上勒刻有清乾隆年间,一粤人走这条路时要用:“世路荆榛迷,当道豺狼吼......”的诗句来形容这艰难的“五尺道”了。行进间,突听会长急呼马道!马道!顺着会长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高高的山崖上有隐隐约约的一条小道.但是不是马行的道,真看不清。昨天在一个叫高桥的地方,也有一条小路从山脚向山顶绕去,队长也直呼“马道”,从照下的相片中,也真看不出一些马道的痕迹来。所以,今天大家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骑车往前走。

       近12点的时候,到了盐津一个叫“豆沙关的地方。在横过公路的头上搭着一大大的广告牌,上书“入滇第一关——豆沙关”八个大字。靠河岸一面的公路边,搭建有一二十家饭馆兼旅店的铺面。说它“搭建”是因为这房子是一半座在陡峭的山壁上,一半是座在支撑在陡壁上的水泥柱上。这也是盐津县常见的一道风景,人称“掉脚楼”。豆沙关,在“内昆”铁路开通前,这里生意十分的火爆,就是在半夜以后,这里也是车来车往非常热闹。饭馆里烧的“黄焖鸡”在这一线是较出名的,运气好的话,你还能尝到刚从河里捕来的鲜河鱼。自从火车通后,这里的生意一下就冷清起来。许多的店铺都空了,从那布满灰尘的门窗上可看出,这些屋子许久也没人住了。现在只有一两家门面还开着,但也冷冷清清的。这短短几年的变化,似乎告诉我们:一种稍微先进的文明的出现,就会马上代替另一种落后的文明,并将依附在它身上最具活力的经济也一并夺去。在历史的时间中,我们看到,官道代替了小道,公路取代了马道,铁路在不停地掠夺公路,而高速路又常常将低速路抛弃在荒凉与野地中。历史就这样不停的前行,不停地重复着......这也就难怪,两千多年前就出现的南丝绸之路,为什么会总不在我们的视野中现身的缘故了。

       前天过高县石门关,关口被公路拦腰截去,尽失关隘雄姿.此地的“豆沙关”,一任公路,铁路的刀砍斧削,仍不失关隘的奇险伟岸。“豆沙关”,距盐津县城约20多公里。据史载:秦以前的马道便从此经过,后秦修“五尺道”,汉修“南夷道”,隋,唐开“石门道”,均须过此关口,实为四川入云南的咽喉要道。今天一入豆沙关,就见两岸峭壁耸立荫天蔽日,山脚下急流奔腾急急而去。抬头仰看:山顶树木参差杂生,雾岚渺渺高接云天。河对面东岸峭壁,如一硕大的石门从江底拔地而起,直上千仞,真令人望而生危,其宽大,其陡峭,只有强健的苍鹰才能在其间飞旋与栖落。有蜀人曾在石壁上书刻《豆沙关题壁》一诗,描其险要雄壮:

        乱峰横插入青霄,一道从天塞海遥。

        破壁旧题翳大理,凿空伟业揭唐朝。

        由来黑水疆包禹,未许苍生俗化要。

        千载雄关犹屹立,晚烟薜萝挂茗荛。

      一个关口,如只是奇,只是险,人们经过此地时,也只是感叹一番就罢了。如这关口能被史书所记录,每当你一打开书,这关口就会再次在你脑海里浮现。但也有这样的事情:当史书上记有的情与景,事与实,与实地相去甚远,甚至在现实中早以不复存在了时,留下的就只有遗憾与叹息。而“豆沙关”却既有奇险的雄姿与历史的记忆,更有让人震撼的历史遗迹呈现在人们的眼前。

      就在河对岸岩壁底部1/3处,离江水约有100米多高的地方,有一向内凹陷横着的裂缝。这裂缝大概将近二十来米长,一,两米宽。有几具木质的棺木就斜插在里面。这就是有名的盐津豆沙关“悬棺”。悬棺,据说是古僰人的一种丧葬方式。但他们为什么要将棺材挂在高高的悬崖峭壁上,他们又是怎样挂上去的?至今仍是一个解不开的谜。我也曾见过宜宾珙县僰人川的,那聚集了上千具悬棺的壮景。但说到险峻,还数这里的悬棺最险。悬棺依旧在,但僰人却不知何故何时消失在漫漫的历史中......。一个产生了世界独一无二丧葬文化的僰民族消失了,但他们创造的文明与历史,却放在那里,留给人们许许多多猜不出,解不透的谜来。看着对岸悬崖上挂着的那孤零零的几具悬棺,我不由想起在僰人川见到的一首清朝哀僰人的诗来:

谁家棺木挂悬岩?善良姊妹痛人怀。

雪霏芜草山呈孝,风吹松柏哭哀哀。

白日花开陈祭礼,夜间星斗照灵台。

(此诗后两句风化不可见)

在河岸的这边,山不如对岸的峭壁险峻,但更加高大威猛,特别是山顶那黑黝黝,如泼墨写意般的山峰,就是一个挺立在江边,身披重甲的武士。火车长长的铁轨,也只在他的脚下穿出一个小眼后,就消失在它的身体里。山腰开出的公路,也只是他腰间束着的蟒带。这武士一站,就是数千年地坚守在这入滇的第一险关。“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从先秦时开“五尺道”起,国内的这条南丝绸之路就时通时闭。古代中原政权对云南的统治也是时断时续。从秦朝至宋朝,一遇机会,云南就常常以国家的形式,与中原的政权分庭抗礼。而每当中原的统治者们要统一南疆时,无数的将军与士兵,就从这川滇第一关走过,踏上那充满着伤痛与死亡的漫漫征途。不知有几人还能再从这关口回到关内,回到他的父母与妻儿身边。统一,总是与战争相随。但就在山口的石壁上,却记载了一次没有血腥,没有战争的民族统一。公元748年,南诏阁逻凤继位云南王。其势力扩张至滇西,滇中,滇东,黔西部与滇东北。并试图摆脱唐朝的统治。唐天宝年间(公元751-754),唐朝数次征南诏失败,损兵十几万,南诏脱离了唐朝的统治,南丝绸路上的豆沙关也因此而闭塞。直到唐德宗贞元十年(公元794年),即43年后,阁逻凤之孙异牟寻为王,才又遣使向唐朝求和。于是唐朝派御史中丞袁滋持节领使入云南,册封异牟寻为南诏王。怀着喜悦的心情,袁滋在关口摩崖上作题,以记此次册封之事。“兵不血刃”,唐朝就完成了这次统一南疆的使命。这其中一定有政治的因素,我想更有历史与文化的原因在里面。从秦开“五尺道”以前,这条南丝绸之路就将中原与西南的边陲连接起来。后再多次经秦汉,到唐朝近千年的拓展与开通,发展的中原经济,文明的中原文化,甚至中原的生活习俗,就通过南丝绸之路与滇人的生活与文化紧密地融在了一起。大家都知道,历史上任何一条道路的开通,特别是一条通行上千年的道路,它的功用决不只在于走路,其真正的价值是:它将这道路所经过地方的政治,经济,文化以及风俗习惯通过交流融和在一起。也正是这种交融,才将当时的中原民族与滇民族紧紧的团结在了一起。盐津县豆沙关的“袁滋题记摩崖”就见证与记录了这一民族交融与团结的历史。《唐袁滋题记摩崖》,全文直书8行,现存120多字。由于年代久远,有数字脱落。现当地政府修一风雨亭将其锁入亭里,以便保护。

    我们此次的考察队长,也是宜宾市探险协会的会长。他对探险,旅游有着特殊的兴趣,对许多地方的景点也十分熟悉,特别是对宜宾周围方圆数百公里的许多景点更是如数家珍。他告诉我们:这里最让人惊奇的是一条留有马蹄印的千年古道。我们于是将自行车寄放在路边的饭馆里,随着队长向公路边的一条小道,沿着山壁往上爬去。行不几步,见左边有一不大的庙宇,是新建的,没啥意思。继续向山上走去,路越来越陡,也越来越高,路的边沿长着一蓬一蓬的杂草,透过草的缝隙,可看见公路就直直的在陡崖下面,公路的峭壁下又是长长的铁轨,再向下才是深深的河谷,高高地看下去,真让人眩晕。中午的太阳更大,阳光晒得人全身冒汗,但小路里壁上那班驳的树枝为我们挡住了头上的阳光,送给我们丝丝的阴凉.抬头仰望,山壁上那盘根错节的树根就象大山虬筋突起的条条血脉,如吸盘似的紧紧的抓住山壁,并深深地渗入到石缝里去,以此支撑那不如树根强壮的树身。站在这树下,你会感到生命的倔强与坚强。渐行渐高,突然在不规则的石子土路上出现了一条似石梯却被磨平了梯步棱角的青色的山路来。队长再次大呼“马道,马道,真正的千年古道!”兴奋的样子,犹如寻着了珍宝一般。终于在骑行的第三天,看到了历史留给我们的真迹。漫慢千年,有多少史学家们在记录着过去的岁月,却没有用一星半点的文字来描写这古道的痕迹。一阵激动之后,慢慢静下心来,细细打量这从未见过的马道。这是一条还保留有十来丈长由石梯组成的上坡路。约有1米多宽,大概与古代五尺的宽度差不多吧。这路是在原来的石壁上凿出来的,从下往上看,这路还有石梯那一步一步往上走的形状,但走近看,每一梯步之间早已没有太明显的分别。每一台阶的边沿都无一例外被岁月打磨成了一道弯弯的弧线。就在这高低不平的弧线上,被马蹄踏出了许多密密的深浅不一的蹄窝来。量了一下,最大的蹄窝竟有约10来厘米深,近20厘米宽。不知多少年月那马蹄的一次次踩踏,不知多少年月,那烈日的爆晒,冷月的浸润才留下这光光,深深的蹄印。在遥远的北丝绸之路上,一支支的驼队刚在沙漠上留下一串串清晰的驼印,而转瞬间就被风沙掩盖的毫无终影,再没有留下历史的真迹......没想到,在这坚硬的石台阶上倒给我们留下了活生生的历史。这蹄印似乎告诉我们:容易雕刻的却不容易流传,而不容易镌刻的反而被保留了下来。看着这一个个形状不同,光溜而又圆滑的蹄印,你仿佛会听到在荒凉的山路上摇响的那清脆的马铃声,仿佛会看到驮着重重货物的马匹踏行时,铁蹄从上一梯步滑下,在下一梯步的深窝里挺住脚后又奋力抬脚向上迈步的情景。不知多少年,多少次的踩踏,滑落,再踩踏,再滑落才留下这烙印。

    我们知到,在几百年以前的华夏民族,人口不足一亿,在南丝绸之路穿行的西南夷这一少数民族地区,更是人烟稀少,上百里不见人影。而首先在这荒凉的路上行走的是一些抛家弃子,不畏艰难的商人以及为了生存的马夫们,他们的身后,有多少春闺的怨妇,多少嗷嗷待哺的婴儿,多少苍苍白发的老人,在盼望着他们的归程;他们前进的路上,不知有多少悬崖峭壁,高山深谷,急流险滩在阻挡他们,有多少杀人越货的匪徒,有多少豺狼虎豹在掠夺与伤害他们。这一去,不知还有几人能返回自己的故里。但他们却义无返顾的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的走上这条路,将中原与云南边陲,甚至遥远的中,西亚国家之间的商品与文化在这条漫长又艰险的道路上不断地交流着。

       从秦朝修“五尺道”后,为了疆域的扩展,国土的一统。在这条千年的古道上,又飘动起猎猎的军旗,响起了如雷的战鼓,那绵延不断的马蹄,那将士们撕心裂肺的呐喊,那一腔的热血,那生生的躯体都遗留在了这长长的古道上。岁月早已逝去,历史的扉页翻过一篇又一篇。但这一切都化成马蹄印,留在豆沙关的古道上,向经过的游人述说那过去的历史。伟哉!马蹄印。

        游完古道,中午就在公路边的小饭馆吃饭。3点左右继续上路,约在6时许到达大关县一个叫岔河的路边小店住宿。还是很疲倦,当天只行程45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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