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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德游记

风雨霍童

我应该是在很偶然的机会知道霍童的,以至于现在都忘记是如何“偶然”的,好在电脑硬盘上留下了一位前辈驴的攻略,所以此次出行根本没有额外功课要做。讲了几个星期,终于有朋友周末北上省亲,于是欢呼雀跃搭上了顺风车。厦门附近的高速公路或曰“同三”或曰“沈海”,不知拓展开是什么意思,反正口罩至今不敢相信自己猜测出的结果。管他呢,在高速公路上行驶毕竟舒服很多,过泉州、莆田、福州、往温州方向疾驶五个小时就是宁德。

晚上十点多终于撞进这座闽东重镇,一行人早已饿得眼冒绿光,觅一取了洋名的土炸鸡店,然后满嘴满手油光光地去寻找住处。为了次日可以早一些赶路,一行人入住长途车站附近的“凤凰大酒店”,本想谈个好价钱,却被某同学一句“就是那个交通饭店吗?”给泄了底,只好接受118元的房价,到第二天有其他房客238元结帐时才找到一丝心理安慰。

次日赶到车站已逾八点,搭上一班行将启动的小巴。“宁屏公路”正在紧锣密鼓地施工,沿途的路况实在不敢恭维,摇晃到四十公里外的贵村居然用了一个半小时。贵村有个老渡口,好大的老榕树,长长的鹅卵石滩,一个妇人牵着简易吊索系统把船拉了过来,口罩却在打听据说出过四个贡生的步上村,答案是无需过河,只要向海拔高的方向行走即可。沿途的田园风光不错,尽管水稻已经收割,但那几头水牛和几座土屋还是很耐看。步上村的房子很老,也很漂亮,不比婺源的差,只不过少了点。几个十来岁的孩子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似乎口罩等来自外星似的。口罩却注意到有些老宅已经废弃,伴着的是外来工人的大兴土木。

沿着霍童溪逆流而上,目标是个叫做邑坂的小村子。沿途的甘蔗林很是诱人,好在搭上一部过路的小货车,口罩等才没有犯错误。据说邑坂村别名八卦村,可是在村里面转了转,却实在看不出八卦在哪里,倒是发现了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五官端正灵秀,为几个人的相机找到了猎杀目标。

终于抵达霍童镇上的时候已经晌午,天色却越发暗淡下来。霍童古民居大多保留了先民的群居特色,各个宗族以先后顺序建立自己的集居地,通常以一家一户或一户多家为特征;而在历史的演变中,古民居又分出了青砖、木质结构及三合土墙三种外观。青砖外观的,自然是当年的大户人家,沿着街尾路边而建的青砖大院,每户大门前都有一个雕刻精美的牌匾,上书“云蒸霞蔚”等字样,院内的对联和雕花的木栏,有意无意透露各家各户的渊源脉络。嵌在木窗上的雕花,从明朝至今,盛开了几百年光景,如今已蛛尘加身已呈现出寂寞的表情,却又拒绝凋零。徜徉于青砖大院里,总被天井中的一对大水缸所吸引。那便是当地传统居宅陈设的遗物“天财缸”。天井是明清建筑内四合间的露天空地,其形如井。风水观认为:四边的雨水顺瓦而下即指“天财”,要“四水归堂”,只能流向自家,再从暗道排出。昔日人家蓄此大缸置于天井之两角,用以承接天水,寓意“财源不流别人厝”,即中原所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而街头的文昌阁、武圣庙似乎继续诉说着霍童人千百年来对文昌武运的美好诉求。据说霍童最美的是老街二月初二的夜,这是举办传统灯会的日子,家家屋檐下挂花灯,戏台上演社戏,一片热闹景象。

匆匆在车站旁的路边摊吞下一碗鱼圆汤,搭了部中巴在烂路上向西颠簸。因为修水电站,原来的土路被加宽,口罩等居然可以一直乘到金钟渡口。叫渡口是以前的事了,过去有船来回摆渡,现在却有座简易铁桥横跨霍童溪,想来也是为水坝工程搭造的。过桥沿着溪边的土路上行,风景本来旖旎,无奈细雨和薄雾让青山绿水暗淡无光。徒步四十几分钟,就可以到达古嬴洲的下村,村头的半坡上是建于清代的佛寺、道观和关帝庙,路旁的石碑上介绍说有精美古壁画,口罩遂决定拜访。无奈大门紧闭,只是在佛寺的后堂寻获一老僧,却没有道观的钥匙,瞻仰壁画的愿望被无情打破。下村的房子破败不堪,甚至有几座救灾用的帐篷,村民面无表情地看着闯入的几个不速之客,完全感觉不到传说中纯朴的民风。口罩从墙上的告示得知所有村民被限期搬迁,这个古老的村子很快就要渺无人烟,然后随着水坝的工期慢慢淹没在水线以下。口罩默默地摆弄着相机,试图记录这个即将被遗忘的小村庄,忽然想起那个狂妄小子韩寒的名言:无论什么圈最后都是花圈、无论什么坛最后都是祭坛,略有伤感的口罩加了这样一句:无论什么像最后都是遗像。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从村头小学校的喇叭里传出,用很温柔的声音宣布着当地政府对搬迁工作的最后通牒,很有些笑里藏刀的味道,也让口罩找到些电影中嗲里嗲气的女特务的感觉。上村叠叠层层的老房子倒影在凄迷的溪水中,村头高大榕树掩映下的寺庙粉墙似乎越来越遥远。故土是中国人心中永远的圣地,且不说村民对这片承载世代人生计的土地有多少依恋,被迫每人拿着区区两万元离开,让他们怎样在陌生的地方盖房并打造新的生存环境来传递祖先的衣钵?雨水湿了头发沾了衣襟,会不会寒了心?忽然鞭炮声脆起,放眼望去竟然是婚车到来,不知是本村的姑娘嫁往别处还是小伙子娶了新娘回来?无论如何,生活总是有新的希望,哪怕要面对的是灾难。

来时就得知最后一班车会在四点四十分离开金钟渡口,口罩等加快步伐要搭上这末班车。雨淅淅沥沥的雨继续泥泞着山路,待众人深一脚浅一脚赶回渡口,居然还有时间休息一下、喝口水吃个橙。班车晚了十分钟,却在客人下车后迅速调头绝尘而去,任凭口罩举着刚剥好的橙子在后面大声喊叫。非常努力达成目标却在最后一刻让煮熟的鸭子眼睁睁飞掉,几个人无奈只好边感叹“一个橙子引发的惨案”边步行出山,沿途唱了能想到的所有的歌,却不能阻止天黑,也无法驱走寒冷。终于看到前边几盏灯火的时候却从后边慢腾腾上来一部微型车,于是决定包车去霍童。今天的运气绝对站在恶魔一边,半路上因工程队要爆破作业而封了路,无奈只好在一个叫做大道口的地方投宿。饥肠辘辘的几个人至今念念不忘那盘炒白菜,想来决不是因为老板娘手艺好吧。

山村的早晨有些阴冷,每个人都加了件衣服,在村口等车时却还是有些哆哆嗦嗦的,不过下一个目标还是让口罩有些兴奋。众人在霍童前边一公里的石桥村下了车,造访著名的黄鞠故里。当年黄鞠因谏隋炀帝不纳而弃官入闽,择地石桥,兴修水利,造福黎民。站在村口,放眼望去数座红墙碧瓦、飞檐翘角的古建筑,在溪岸那片枝繁叶茂、郁郁苍苍的古榕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庄严古朴,让你感到自己将走进一个远古年代的“世外桃源”。沿着进村的古道,穿过石牌坊,一座明代建筑风格的“益后亭”便跃入眼帘,亭梁上错落有致的“斗拱”衬托着“凤凰池”,显得古色古香;伫立亭中浏览明代古碑,一种怀古之意油然而生。“龙首堂”是在黄鞠故居基础上建起来的,它始建于唐,虽几经重修,但至今还保留有隋、唐、明、清的建筑风格。大门左右两侧靠地基处嵌着一对唐代的青石“牌凉”,据说这是房主人地位和身份的标志,古代达官显贵一旦进入石桥村口都得下马下轿,以示对先贤的敬重。踏进大门就是门楼亭廊,亭内存立着三块石碑,碑文清晰可见,其中一块为“清康熙六十年立”。龙首堂内供奉着黄鞠、朱福以及黄鞠夫人的神位塑像;在塑像右侧的墙壁上挂着清光绪乙未科进士、孙中山总统府顾问黄树荣先生的画像。庭院东侧有一株七百年的罗汉树,据称曾有人出价十万,日前居然被人偷了去,找到后花了一万元运回龙首堂重新栽种,现在周围的土还是新的呢。而堂前那株千年古樟,虽历经沧桑,但仍枝繁叶茂,枝干横空出世,千百年来始终伫立村口,向世人展示着黄鞠不朽的精神和历史功绩。

有了昨日雨中疾行的经验,在石桥村穿街走巷然后徒步回霍童变得非常简单。从霍童到九都的班车居然是小货车,驾驶楼里挤进了十个人还在货箱里搭载了几个小学生,但到了九都口罩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从一部同样的货车里竟然冒出十二头背着大包的“驴”!口罩等用不菲的价格包了那部神奇的货车,启程前往二十公里外的支提寺。山路上雾气浓重,还沥沥拉拉落着雨,也许造访灵杰之地总不应该是一帆风顺的吧。古有“不到支提枉为僧”之语,历代僧侣云游也多至此寺,全盛时期住僧达千余人。大雄宝殿后有一华宝楼,正门虽紧闭但殿后的小门却通往二楼的藏宝室。口罩收集的资料显示,寺内保存的宝物有永乐年间明成祖的仁孝皇后所赐铁铸天冠菩萨坐像千尊,每尊高三十厘米,重约十公斤,其形态或合掌,或结三昧印,或结跏趺坐,呈听法或说法状;万历二十五年,御赐铜铸鎏金大毗卢遮那佛像一尊,高二米五,重约半吨,莲座有千叶莲花,每一莲瓣均有一尊小佛像,表示佛的应身;万历年间,御赐的明正统五年内府刊本《北藏经》六千七百八十卷,都在陈列室公开展示。据说还有万历年间明神宗御赐的五爪金龙紫衣袈裟,可惜未能得见。想来此地偏远难行,这些宝物才得以保存至今。

出得寺来,有部小车无法启动,口罩等帮忙推车,终于发动起来。也许是佛门前的善事带来了好运,口罩一行到了宁德刚好来得及赶上前往福州的大巴,集合省亲的朋友并搭顺风车当夜赶回厦门。此行尽管风雨不断且路途难行,所有的计划还是悉数完成,只是无缘得见古赢洲的“独木冲浪”。不过,口罩睡梦中还是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或老或少的乡民,各以独木为“舟”,手持细竹篙轻点左右,时而在浪花中穿行,时而在浪尖上飞奔,一根窄窄的圆木或毛竹仿佛被施了魔法,载着他们奔向新的家园。。。是啊,只要不放弃,生活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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