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砻江畔攀枝花

列车到攀枝花的时间是凌晨五点多，虽然我们早也知道这是一座阳光城，但是毕竟是隆冬刚过，阳光还不会这么早就惠顾这里。从火车站到攀枝花城区还有二十多公里，幸好我的师弟小马毕业后没有当医生，而是选调到攀枝花市公安局任职，现在又到了市委组织部，他早早等在了火车站接我们。回城的路上，很难感受到灯火的温暖，月光也被善妒的乌云遮蔽，寂静模糊的两侧，耸立着一个个模糊的影子，黑暗主宰着这个世界。小马边开车边介绍攀枝花的情况：每年的5－6月份，漫山遍野的攀枝花（也叫木棉、英雄花）都会盛开，特别的美丽，所以这个城市因为植物而得名；当地人喜欢把攀枝花的花瓣拿开水煮一下凉拌吃，所以现在市内的好多餐厅都有“攀枝花”这道菜；在没有发现矿产之前，攀枝花是金沙江上一个小小的渔村，所以最先这个城市的名字叫渡口，后来这里发现了储量丰富的铁矿、煤矿，渐渐的就成为了一座一个污染严重的重工业城市；向大庆、鞍山这些城市一样，攀枝花整个城市主要就是一个单位——攀钢这个庞然大物，职工、家属和离退休人员加起来超过了30万人，所以，是城市围绕攀钢转；这是一个接受力特别强的城市，不排外，因为城市的大多数人都是移民。

到了市区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粉，我开始回过神来。这时天开始亮起来，淡蓝的天际鱼肚白逐步在扩大，远处群山如黛，近处还是黝黑的，说句话的功夫，山尖的亮度迅速提高，缕缕光线从山边上洒出来，太阳喷薄而出。到红格温泉附近的一个朋友家里换了一辆车，妻剥了几颗当地新出的枇杷咽下，顿觉精神倍增。不过，这时的太阳那温暖的光辉确实让人心情振奋，所有的疲劳一扫而空。手一挥，出发！

到二滩的路上，到处是灌木丛生的荒山，只有少数种了一点油棕之类的油料作物，退耕还林政策在这里看样子有点失败——一大早就看见好几处放火烧山拓地的。我开始有些不解，到处都没有耕地，那么平时拉到外地的大量蔬菜是哪里种出来的？同行的刘哥显然是个“攀枝花通”，属于“万金油”那类的，他为我们揭开谜团。其实，攀枝花的蔬菜水果有些名气，主要是因为有充裕的日照条件。但这里山多耕地少，种水果不择地，但蔬菜就不同了。现在攀枝花的菜价贵，原因就有本地不少菜农改种水果或其它经济作物，蔬菜种植比往年减少；加上目前农贸市场里已见不到菜农的影子，菜农想进城，半道上就被菜贩子堵了回去，蔬菜从地里到消费者手中中间环节增多，大、小贩子层层转手加价，城市居民已吃不到菜农的直销菜，菜价自然便宜不了。原来攀枝花的蔬菜本身也有品种单一的缺点，现在更是大多数从汉源、云南等地贩运而来的。至于攀枝花贩运到外地的蔬菜，不外乎豆角、西红柿等几个品种而已。

很快就进入了二滩国家森林公园，脚下就是雅砻江。作为长江上游金沙江的支流，雅砻江发源于青海巴颜喀拉山南麓，是四川各大江河中最洁净的，泥沙少，终年保持着碧绿、清澈的本色。途中经过欧方营地，我想起了一个朋友邓东对这里的介绍：是二滩水电站在建时期外国专家的住地，入住了德、法、英等几十个国家的1000多名专家，被称为“小联合国”。邓东原来就是二滩水电站地下厂房标的中标公司德国霍尔兹曼的员工，在这里，这个只有初中文化的农民工学会了流畅的英语，学会了很多他原来不敢想象的东西，最后还成为公司的高层主管。有时候啊，接受确实比拒绝难，就比如说外资企业才到国内的时候，确实很多人都不明白“你发财我发展”的道理，邓东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从农民工到外企高管，再到今天的大亨，他的经验是——你得亡命的干！

登上二滩大坝的观景台瞭望，大坝在波光粼粼的映射之下，显得宏伟壮观。近处有很多盆不知名的花，在阳光下争奇斗艳，特别是那种富有层次的鲜艳的红，让你的心也跟着绚丽的色彩摇曳起来。这还是在初春，要是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更加多姿多彩了。在二滩码头，我们买好快艇票，开始快活地在雅砻江面上穿梭，迎面过来的船激起的波澜把我们乘坐的快艇托起来，波涛拍打艇底的震动如同按摩一般。整整在二滩画卷一样的湖光山色穿行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目的地渔门镇，开始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聊天，享受这里的美食——盐边菜、雅鱼。